“承瑾,到了。”
女孩晃了晃男孩的肩,袁承瑾皱皱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望向自己的数道视线愣了半晌:“我,我睡着了吗·。”
埃弗斯微笑着点点头:“旅途劳顿,我有时也这样,刚好一个小时,休息的怎么样?”
“还好。”袁承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
“Please note that train B1127 has arrived,please get off the train in an orderly manner and look forward to your next encounter.”
播报声中,他推开铜制的车门,清新的松脂香和掺着风的铁锈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他扶着青铜扶手踏上月台,鞋跟与花岗岩地面相撞的脆响惊起一群胖乎乎的灰鸽,它们扑棱棱的飞过车站穹顶,站在巨兽骸骨似得蜜色石肋上,在晨光里泛出一团团温润的光。
铜制栅栏的顶头微微卷边,像向日葵叶子编成的藤蔓分支,望不到边的哥特式尖塔刺破靛青色的天幕,塔尖的青铜风向标在和风中轻颤。他眯起眼睛眺望,最西侧的塔楼上悬着铸铁的灯笼,暗红色火苗在镂空的百合花纹里跳动,将潮湿的石壁映出血管般的纹路。
风掠过塔楼间交错的飞扶壁,裹挟着远处诗班的吟唱,在拱廊间撞出管风琴般的嗡鸣。
宏大的钟声敲响,他抬头望着声源方向,圣米迦勒教堂的玫瑰窗被朝阳点燃,暖亮的光瀑倾泻而下,顺着教堂外墙的滴水兽奔流。那些石雕而成的恶魔与巨龙明明长着凶狞的獠牙,喉咙里却涌出反差的彩虹,最下方叼着铜环的狮首门环上,暗绿铜锈随着钟声簌簌剥落。
“环境还可以吧。”约瑟夫从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嗯,很美。”袁承瑾轻声赞同,阿修尔德的风景比他想象的好了几百倍,或者说在他之前的构想里这儿就是个死气沉沉人人都怀着深仇大恨的冷面佬,但现在看来他想象的方向大错特错。
可紧接着,铁器划破空气的风声扑面而来,让马上要转变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
“敕!”
尖啸之中,一柄银白色的‘太阳’向他贯来,太阳的速度极快,在空气中迅速摩擦变至通红,随后猛地燃起炽白色的火焰,他瞳孔骤缩,下意识的侧身,但一道轰若暴雷的硫磺味闪光从他耳边咆哮着奔出,两颗拳头大小的铅弹精准的击中‘太阳’的剑尖,而后余力不消的打乱它尾柄所连接的锁链,‘太阳’将花岗岩啃出磨盘大的坑洞,迸射的火星在四周的鹅卵石墙上烫出焦痕。
头发海蓝的清秀少年从钟塔边缓步走出,他语气冷淡,却有股海盐柚子样的清冽:“尼禄党首可别带坏了阿修尔德的待客风气。”
阿萨拿着把狰狞的木质火铳,轮转燧发机的动作行云流水,新填入的炼金火药在黄铜弹巢里泛着诡秘的幽蓝。
一个太阳色头发的身影从视线最高处的阶梯出现,她站在顶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几人,后面还跟着胸口刺有狮鹫图案的数人,她抬手,短铍柄端的锁链哗啦作响,被轻易收回,她挽了个剑花,杵着剑柄同长的武器立在原地,语气轻佻,但气势极为压人:“劳工团的?让齐晚圆来说话,你还不够格。”
尼禄看着站在他身后表情茫然的男孩咧嘴一笑,她踢起剑尖:“袁承瑾,来与我一战!”
话音刚落,短铍撕裂空气的尖啸与燧发枪击锤的咔嗒声同时炸响。
尼禄自上而下俯冲,银色的太阳短铍随着踢起的弧度自下而上撩出,阿萨冷哼一声,旋身用枪管格挡,黄铜与银铁相撞迸出橙红色的火花。火星尚未落地,尼禄左膝已顶向对方肋下,阿萨屈肘下砸的瞬间,两人手肘对撞发出敲动熟牛皮鼓般的闷响。
尼禄轻笑一声,她忽然松手弃剑,指节细长的右手扣住火铳枪管猛然一拧。阿萨顺着拧劲腾空翻转,鹿皮靴底重重踹在对方肩胛,两人分开各退一步。
“诶诶诶!打住打住打住,有话好好说嘛。”
一个身高在一米五徘徊的棕发男孩扒开鹫首党成员的阻隔,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他站在尼禄和阿萨中间比了个停战手势,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吐槽:“个个都是大长腿,一步顶我两步,不能等下我吗,急急忙忙的我怎么跟得上。”
齐晚圆看着抱胸等看戏的尼禄讨好的笑笑:“党首今天好兴致啊。”
“嗯,是不错,但我今天才发现,你团里好苗子挺多啊。”尼禄意有所指,她挑眉看向阿萨:“枪火独奏家,有点意思,能跟上我三分之一的速度和力量,你足以自傲了。”
“哎呦哪能有你党内能人多啊,你那藏龙卧虎的,我这都是小意思,小意思。”齐晚圆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显然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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