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仰面躺下,任由微卷的长发铺散在带着夜露的草地上:“纯净、朦胧到变得自由的感觉,就像……”
袁承瑾轻笑出声:“就像是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梦。”
贝拉猛地撑起身子,镜片后的红瞳微微睁大:“你怎么会……”
“左眼350,右眼250。”袁承瑾撇撇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腿,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做了个眯眼的动作:“我一个星期前还是四眼仔的好吧,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故意摘下眼镜,那种与世隔绝的安静,确实很治愈。"
“看来我们……”贝拉忽然凑近,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那股子铃兰花的香气又在鼻尖萦绕:“还挺心有灵犀?”
“滚滚滚,给你的梯子你就往上爬啊。”袁承瑾偏过头连忙摆手。
看着男孩瞬间僵硬变得嫌弃的表情,贝拉忍不住笑出声来,银铃般的惊起了栖息在树梢的夜莺。
笑声渐歇,贝拉的表情变得认真,她再次整理好衣服,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闲聊时间结束,现在,你可以尽情提问了。”
袁承瑾立刻挺直腰背:“那笔资助……是君士坦丁家给的?”
“准确地说,是现任家主涅尔瓦·君士坦丁的个人慈善项目。"贝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石凳,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是尼禄的姑父,也是……”
她的声音乍然低了下去:“我的养父。”
“为什么要资助我们?”袁承瑾眉头紧锁,月光在他的眉眼处投下几许阴影:“这说不通。”
“他资助过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孩子。”贝拉的声音变得很渺远,像是从很远的时间飘来:“十二年前……红心福利院的那场爆炸,你还记得吗?”
“轰”的一声,袁承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十二年,这是个对他极为特殊的数字——是他第三次带着袁憕嫤逃离孤儿院,是福家餐馆王姨志云哥收留他们,也是那笔神秘资助突然出现的时刻……
“看来你还记得。"贝拉的额头突然抵上他的额头,冰凉的镜片贴着他的皮肤:“红心福利院……从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孤儿院。”
袁承瑾的呼吸骤然停滞,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被贝拉死死按住了肩膀。她的力道大的惊人,制服袖口下的手臂线条紧绷如弓。
“警方在废墟下发现了刑具,特制的牢笼……和孩子们的尸体。”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那里实际上是一个非法的血脉研究所。而君士坦丁家……至今还保存着较为完整的实验记录。”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花园陷入一片昏暗。
贝拉的红瞳在镜片后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袁承瑾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惊愕的意识到,原来十二年前的噩梦,从未真正结束……
“原稿……”袁承瑾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皎洁的月光在他的眼中凝结成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草地,指节泛白。
贝拉的红瞳在暗处微微发亮,如同蛰伏在夜色中的野兽:“没错,那些泛黄的报告上写满了令人作呕的研究记录,如果公布,瞬间就会震动整个炼金社会,你们姐弟,就是从那时起进入了阿修尔德的视野。”
她优雅地交叠双腿,白色制服上的银线刺绣泛着冷光:“但最先发现你们的,是涅尔瓦·君士坦丁。”
袁承瑾沉默得像一尊雕塑,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记忆深处传来铁锈味的回声——冰冷的针头刺入手臂,戴着口罩的身影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抱着摇篮的长发妇人温柔的哼唱着反舌鸟歌,还有那个永远微笑着的“医生”。
“爆炸发生后,涅尔瓦家主资助了方圆五十公里内所有的孤儿、老人和病患。"贝拉的声音柔的像在讲一个童话:“正是君士坦丁家的干预,这件事才没有在现世引起轩然大波。后来涅尔瓦将情报分享给阿修尔德,最终找到了你们,提供了那笔改变你们命运的资助金。”
她突然俯身向前,红唇几乎贴上袁承瑾的耳垂:“但你就不好奇吗?作为爆炸中唯二的幸存者,为什么只有你们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所有记录中消失了?”
“我们...是幸存者?”袁承瑾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81个孤儿中,唯二活下来的。"贝拉的话音刚落,就被袁承瑾猛地扣住肩膀。他的指甲几乎要刺进她的制服,异色双瞳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还有……其他人活着?”
“现场少了三具尸体。”贝拉面不改色,甚至带着几分玩味:“但那么剧烈的爆炸,总该留下些痕迹不是吗?”
“谁?”袁承瑾突然平静得可怕,声音冷得像冰。
“院长、助教,还有……那个临时医生。”贝拉的红瞳微微收缩,捕捉着袁承瑾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袁承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钳制贝拉的手:“谢谢,这些情报……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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