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锦园被翁叡祺“威胁”一番,翁玉声心里总不大痛快,她大哥竟然为一个丫鬟出头。
她老想在王蕤意身上找回场子。
欺负不了大哥,逗逗丫鬟还是可以的吧。
一看王蕤意就知是小王爷教出来的人,端庄沉静,遇事不急不躁。
只除了一件事——她的终身大事,谁提一句她都要羞红脸。
四小姐偏要捉弄她:“你生得如此貌美,叫大哥把你送到宫中献给皇上。
皇上最爱美人儿,谁给他送美人儿他就给谁进官加爵。到时大哥也不用做个小小的翰林。”
四小姐表情严肃,没有半点玩笑之意,说着还点点头,愈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可吓坏了王翠丫,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恳求四小姐:
“四小姐,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把我送进宫中,奴婢甘愿在王府做牛做马!”
四小姐一看都傻了,她反应这么大啊?吓得都哭了。
看来就是条丫鬟的贱命,做皇帝的女人都不愿意。翁玉声心下暗想。
“起来吧,逗你玩儿的,看你这样。”翁玉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王蕤意用袖子抹抹眼泪,站起身后也不敢抬头,眼里还包着泪花。
“你不想伺候皇上,是想伺候我大哥吧。”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她立马抬头否认。
“奴婢绝无此意,哪儿敢肖想小王爷?这不是天大的罪过吗?”
心底咚咚地响,她胸腔内的那颗心快得要跳出来。少女害怕心事就此揭开。
在翁玉声看来,她的说辞简直是欲盖弥彰。看她脸红的,还说不喜欢她大哥。
“得了吧,你都快十六岁了,大哥还没要过你?谁不知道你是他屋里的人呐?”
这番话更是羞得王蕤意满脸通红。
她紧紧抓着上衣摆,忍耐心中怒气。
四小姐怎可如此折辱小王爷。她不过一介丫鬟,怎么配得上小王爷。
怎能把她和小王爷相提并论呢?蕤意简直想冲上去抓花四小姐的脸。
“我和小王爷清清白白,奴是丫鬟,不敢有非分之想。”
“哟,谁不知道你是丫鬟呐。通房丫鬟也是丫鬟,说到底,不过一个玩意儿罢了。”
翁玉声现在就用看玩意儿的眼光看王蕤意,摆明瞧不起她。
王蕤意低下头,不再作声。
此刻蕤意身上没半点奋意抗争的影子,像霜打似的蔫儿。
她告诉自己,四小姐是主子,主子说什么都可以。
多想想自己的爹娘,还有那三两的月例,千万不可冲动行事。
世上没有谁能如愿地活着。她安慰自己。
王蕤意在四小姐那处撒了谎。对于小王爷她不是全无想法。
以前她心无旁骛,只把小王爷当主人看待,毫无半点旖旎。
可最近,不知是错觉亦或自作多情,小王爷看待自己的眼神愈发温柔。王蕤意不由得心乱了。
尤其是在书房改名的那天,她的心乱得彻底。
小王爷说她的旧名不土气,好听。
小王爷告诉她继续锐意进取。
当时她看着他过分好看的脸庞、上下滑动的喉结,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很想一品他口唇的芬芳。
那时她就知道她回不去了,没办法再把他当主子看待。
四小姐的话虽惹人恼怒,却也点醒了她。
她和小王爷隔着天堑,两人身份云泥之别,但他也不是不能染指。
丫鬟有很多种,就看她选择做哪一种。
如果女人非要有归宿,她情愿小王爷是那个归宿,无论以哪种身份。
到了王蕤意休息回御湖园的日子。
刚踏进院门便迎上她的爹娘。她第一句话是:“小王爷今日可在家?”
听这话老两口心底可不大高兴,一月不见女儿,她最关心的竟是小王爷,都不问问爹娘的好。
不过,哪儿能同自己家的女儿置气,她娘点点头,指了指书房。
王翠丫看了眼书房,却转身进了厨房。她得先整理好自己,仪容不能乱。
简单地洗把脸,再顺顺并不乱的发髻,她拿起小铜镜左右看两眼,心里不断思索着怎么向小王爷开口。
拖延解决不了问题。她鼓足勇气走向书房。
轻叩房门两声,她乖巧地等着里面的人发话。
“请进。”
王蕤意深吸一口气,挂上浅浅的微笑,去面对这个让自己心头鹿撞的男人。
翁叡祺见来人是蕤意,也忍不住微笑。
两人并无多话,王蕤意走至桌旁,默契地替他研墨。
翁叡祺继续写信,并不在意蕤意是否会偷看信的内容。
王蕤意此刻哪儿有闲心看小王爷写什么,手上虽不紧不慢磨着墨,心里却如舞台唱戏到最高处,铜锣打鼓敲个不停。
向心爱的男人毛遂自荐,怎么说都要有看破生死的勇气。
等翁叡祺写完信,她开了口:“每天见这些贵女悠闲自在地看书写字,过着不知愁不知忧的日子,蕤意心里好生羡慕。”
翁叡祺仰起头看她,背脊松弛地靠着木椅,拭目以待,看她又有什么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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