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后的第一件事,苏尘并未急于服用丹药闭关,而是坐在院中,静静翻阅手中的玉简——
《破锋行诀》。
此诀并不长,不过三千余字,皆为秘法纲要与剑气调运的关键节点。
真正的难点,并非是如何施展,而在于如何精准控制“剑息的叠加方式”。
“每一剑出之前,须有一线气势贯注;那一线,既是剑意破锋之引,也是剑气蓄力的轨迹。”
苏尘站起身,缓缓拔出青芒飞剑。
他一边细细体悟玉简中的描述,一边调动剑息于剑锋之上,试图在出剑的一刹那,将所有气势收束为一点,打出那所谓的“破锋”一击。
——第一剑,太急,剑气先泄。
——第二剑,太慢,势尽力散。
——第三剑,剑息未稳,空转失控。
他一遍又一遍尝试,仿佛回到了初学剑道之时,心神沉入剑锋,每一寸流转、每一次出鞘,皆是推演与琢磨。
时间在这一式一式的试练中缓缓流逝。
剑意愈发清晰,剑锋之上隐隐浮现微不可察的震荡,那是一种即将凝聚、尚未爆发的沉势。
终于,一剑斩出。
嗤——!
院中石柱前,一块巴掌大的青石板猛然崩碎,裂纹从剑痕之中放射开来,形似“蛛网”,却极为集中。
苏尘手执青芒,微微颔首。
“这便是破锋。”
他终于掌握了这门秘法的“真骨”——在剑气未发之前,将所有“剑息”与“力道”集中在一点,蓄势于刃,然后斩出一道“贯穿”的冲击。
看似平平无奇,但若与自身金光剑法的犀利配合,则杀伤力将数倍提升。
更重要的是,它无需额外灵气催动,只需技巧纯熟,几乎可以不间断施展,是极佳的战斗强化手段。
苏尘转身推门回房,落锁布阵,重新焚起清神香,环顾四周,确认所有防护阵法与灵识遮蔽无误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接着,他将所有丹药一一摆放,依照药性轻重排成一列,稳稳坐下,闭目凝神。
“接下来,便该闭关修炼,向练气七层开始冲击了。”
青铜镜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决意。
夜色悄然落下,苏尘闭目不语,开始了闭关修炼——
修真无岁月。
九个月悄然过去。
落月峰·外门十三院,竹影清疏,小院内一片静谧。
“呼——”
随着一道轻微的吐息声响起,苏尘缓缓睁开眼,体内灵气如潺潺溪水般缓和流转,充盈却不浮躁,温润却藏锋。
此刻,他的修为,已稳稳停留在练气六层巅峰。
九个月的闭关修炼,他将所有丹药彻底消化吸收,青铜镜持续炼化灵气,使得丹药中的杂质几乎全部被剔除,凝出的灵气更为纯净。
苏尘伸出右掌,轻轻一握,灵气随着念头自然流转,鼓荡于经络之间,如臂使指。
“丹药之效已尽,修为也达极限,距练气七层……只剩一线。”
“但我不急。”
他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襟,目光平静如水。
此次闭关,不仅在修为上更近一步,剑息与灵气的协调也更趋自然,破锋行诀已融入剑法节奏,出剑之时更具一体之感。
苏尘刚打开阵法出关,忽然,阵法外传来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
他眉头一挑,翻掌一探,j接到了一道碧青色的传讯符。
符篆微光跳动,隐隐显现出一道俊朗笑意的音影——
“苏兄,出关后速速联系——李淮安。”
“之前在落月山你救我一命,这段时间我闭关炼丹,近日有一桩好事,想请你一同参与,可否来炼药堂一叙?”
苏尘眼中微露思索之色。
“李淮安……虽是内门弟子,但性情尚可,那次相助后我们倒是各自离去,他如今突然传讯,看来所谋之事不小。”
他沉吟片刻,未多犹豫。
“既然他能主动联系,必有所求。去看看也无妨。”
他随手捏碎了传讯符,算作回音。
接着推开房门,天光正盛,院中微风起,竹影轻晃。
苏尘整顿衣物,手执青芒,转身离开独院。
目标——悬剑谷·炼药堂。
……
炼药堂内,幽香袅袅,灵火温润,药香弥漫。
苏尘随引路弟子步入主殿时,便看到一袭白衫的李淮安正站在炼药台旁,神情专注。
他生得眉目俊朗,眼中带笑,见苏尘进来,立刻放下手中动作,快步迎了上来。
“苏兄,你终于来了!”
李淮安一脸欣喜,拱手作揖,眼中满是真诚。
“上回落月山一别,原想着要亲自登门谢过,结果一闭关就是数月,真是怠慢。出关后恰巧又听闻苏兄也在闭关。”
苏尘轻轻颔首,回了一礼:“李兄客气,那日不过应该的。”
李淮安哈哈一笑,道:“所以说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他亲自请苏尘落座,命侍童奉上香茶,随后拉起一张小几,摆上几张精致玉简,又关上了阵法门扉,显然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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