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把车开到小卖部门口，买了两捆火纸。
小卖部免费赠送了几沓鬼钞。
都是上亿面值的。
和小卖部老板寒暄几句后，小路不好开车，就带着沈雁凝步行去上坟了。
路上。
沈雁凝有些好奇的说道：“老公，你之前跟我说，婶婶她刻薄，但是刚才，我看她……好像也没那么刻薄。”
对此，陈远只是笑笑，说道：“她那是还没缓过来，等缓过来你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不好说了……”
“为什么？”沈雁凝有些不解。
陈远说道：“她不但刻薄，她还趋炎附势……”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年我刚上初一，开学还不到一个月，要买资料，一本语文，一本数学，一共要二十四块钱，正好那几天我爸去隔壁县里做事去了，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我就找我婶婶，想让她先借给我，等我爸回来就给她。”
“你知道她说什么？”
沈雁凝听着有点心酸，笑笑说道：“她说什么？”
陈远叹了口气：“她说她答应给我堂哥……也就是他儿子，买踏板车，拿不出别的钱了，说我念那么多书干嘛？家里这么穷，等过两年跟着我爸一起做小工得了。”
沈雁凝想笑：“那她儿子呢？”
陈远耸耸肩：“人家望子成龙，只可惜，初三读了一学期，上技校读了两个月就辍学了，在家玩了几年，跟着我二叔干工地，后来觉得没意思，就进厂打工了……听说是转战了好几个地方，这个厂上几天班，那个厂上几天班，总之就是瞎混。”
沈雁凝点点头，算是对苗翠红家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然后问道：“老公，你刚才说她趋炎附势，又怎么说？”
陈远笑笑，说道：“这样……等过年咱们再回来，你就知道了。”
沈雁凝若有所思，渐渐明白了什么：“好，那就等咱们过年回来再看。”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沈雁凝看到成片的坟头，小心翼翼的跟着陈远身边。
陈远走在前面，很快就找到了父亲陈大龙的坟。
“这就是了！”
陈远说了一声，蹲下去，解开火纸上面的包装带，掏出口袋里的百元大钞，印在火纸上面，用指甲划一个痕，然后根据这个痕，再往旁边印。
刚好印三次。
相当于是将成捆的火纸都印上了面值。
这都是他之前看父亲给爷爷烧纸的时候做的事，他也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这样，反正自己就学着做。
等印完钱后，陈远便跪下，抓起几张火纸点燃，慢慢的，一点点烧。
与此同时，他嘴里也没闲着。
“爸，今天是腊月初六，儿子回来给你烧点钱。”
“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儿子要结婚了，家里要添人了。”
“以后也不怕别人说咱家冷清了。”
“你之前总跟我开玩笑说，家里穷，以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娶上媳妇。”
“爸，现在儿子不但娶上媳妇了，而且媳妇还很漂亮。”
“对了，爸，她姓沈，叫雁凝，书香家庭，以前也是老师，现在改行做投资，是个大老板，她人很好，很会照顾我。”
“她今天也来了，就在您面前，您看到了吗？”
“爸，你在那边也没弟弟了，自己挣钱自己花，不要总想着谁，高低也给自己娶个媳妇。”
“……”
一捆火纸很快烧完，最后丢上两沓鬼钞。
拜一下，磕三个头，就算完事了。
起身后，陈远拿着剩下的一捆火纸和两沓鬼钞来到爷爷的坟前。
照着刚才的样子，印了钱，又跪了下去。
“爷爷，孙子来看您了。”
“你走的早，在那边也是老江湖，我爸刚过去，什么都不懂，你多照顾他，还有我奶奶……”
“……”
过了片刻。
陈远满脸滚烫的起身，拍拍膝盖，说道：“走吧。”
沈雁凝点点头，默默跟在身边。
回到小卖部，陈远和老板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开车离开。
前脚刚走不到五分钟，后脚陈二龙骑着摩托车就出现在小卖部门口。
“顾老板，拿两包绿梅。”
小卖部老板一看是陈二龙回来了，开玩笑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抽十块钱一包香烟？”
陈二龙稀里糊涂的笑了笑：“这叫什么话？我又没发财，有十块钱的烟抽都不错了。”
说着，陈二龙就掏出二十块钱丢在柜台上。
小卖部老板一边拿烟一边说道：“你不知道呢？你家侄儿发财了，刚才回来了，开的一千多万的劳斯莱斯。”
陈二龙嗤笑一声，“你说小远？行了行了，没事别拿我开玩笑，他今年才大学毕业，还不知道在哪个公司实习呢，开什么劳斯莱斯！”
接过小卖部老板递过来的烟就揣在怀里，准备离开。
小卖部老板一本正经说道：“真不骗你，回来上坟了，前脚刚走，不相信你回家问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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