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遇踉跄着撞翻鎏金香炉,檀香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她瞳孔骤缩——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也都纷纷跪地,以袖掩面,低声啜泣。
他们的肩膀微微耸动,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滑落,抽泣声此起彼伏。
最前面跪着暮安哭的泣不成声,要不是有上官彦拉着怕是早就冲上去抱着两人的遗体嚎啕大哭了。
暮安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割在礼遇的心尖。
她的脚步陡然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寸空气都好似凝结成冰,冻得她血液几乎停止流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礼遇的声音空洞而沙哑,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一丝微弱气息。
她缓缓走向那两口棺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敢置信。
暮安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小姨……你终于回来了……阿娘和祖母……她们……”
话未说完,便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上官彦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他看着礼遇,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唯有缓缓低下头,无声地表达着沉痛。
礼遇颤抖着双手,走到右边的那口棺材前,入目便是江菀那熟悉却又毫无生气的面容。
曾经温暖慈祥的双眼,如今紧闭着,再也无法给予她温柔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礼遇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如果她能早点回来,如果她能一直守在阿娘和姐姐身边,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这时沈临他们也才追上来,刚落地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初浔……”
八个人都担忧的看着礼遇,后者闭眼消化一切情绪。
当礼遇再度睁眼,眸中已不见泪水,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与决然。
她走到了暮安的旁边:“盏怀,对着我跪下。”
暮安不知用意,但还是转身对着礼遇跪下磕头。
“拜师礼成,从今以后,暮安便是我上官初浔的徒弟,若是有谁敢伤她,休得怪我血洗他府!”
她仰起沾满泪痕的小脸:“小姨……”
礼遇缓缓转身,目光如刀,扫视着在场众人。
“既然都在,那便好好说说,我阿娘和姐姐究竟是如何遇害的。”
礼遇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上官雾率先发难,他猛地将手中长剑重重戳在地上,怒目圆睁道:
“这都怪御林军统领玩忽职守,没能及时察觉刺客潜入,才让母后和三妹遭此横祸!”
御林军统领李将军“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
“殿下明鉴,末将罪该万死!昨夜不知为何,军中大部分将士突然腹痛难忍,失去了战斗力,末将拼死抵抗,却还是……”
“够了!”礼遇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地看向李将军,“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这时,一位贵妃掩面抽泣起来,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当时我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想着自保,没能及时赶去凤仪宫……”
“你住口!”另一位德妃厉声喝道,“平日里就数你最会讨好皇后,真到了关键时刻,跑得比谁都快!若不是你延误时机,皇后娘娘和三殿下说不定还有救!”
“你……你血口喷人!”贵妃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德妃,“你不也一样,平日里和皇后娘娘亲近,可真遇到危险,就躲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
嫔妃们顿时争吵成一团,互相指责,推卸责任。
礼遇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上官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皱,看了看旁边跪着的暮安。
整个凤仪宫,竟然只有个小儿的眼泪是真的。
“够了!要吵滚出去吵,别扰了我阿娘阿姐的清净。”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上官雾身上,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上官雾,后者被盯得不自在,立马溜走了。
等宫里的人都走完了,暮安哭昏过去,被人抱回寝宫,凤仪宫里只剩下他们九个人了。
礼遇跪倒在蒲团上,面如死灰,毫无生机,任凭谁说话都叫不应她。
他们想安慰礼遇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离开,留给她一个人静一静。
谢沉此时也朝着北澜城奔来。
一路上,宫墙巍峨,却似牢笼般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踏入宫门,往昔的繁华热闹与如今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那两口棺材好似两座沉重的山,压在众人的心间。
“谢沉!”
江陵看见谢沉的身影,眼眶瞬间红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谢沉,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与委屈。
谢沉轻轻拍着江陵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回来了。”
沈临他们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悲戚与无奈。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收到淮疏消息便赶来了皇宫,初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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