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文离去后,渔夫的心绪犹如乱麻,久久难以平复,他敏锐地察觉到,陈学文内心的思想已然泛起层层涟漪。
当下局势错综复杂,这使得陈学文的信仰开始出现动摇。陈学文甚至暗自思忖,组织是否如同特务处一般,自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
念及陈学文的另一位入党介绍人张景安,渔夫踱步至院子里,目光直直地望向炎城方向,他心里清楚,唯有给予陈学文悉心的保护、真诚的关爱,才能让其信仰重新稳固。
彼时,沪城的战事正酣,战况惨烈至极。众多伤势严重的士兵被紧急送回宁城野战医院救治。陈学文在3组组长李家成的带领下,负责监督伤病登记等事宜,主要目的是防止逃兵出现,并督促伤势好转的士兵尽快重返战场。李家成特意给陈学文安排了两名队员贴身跟随,美其名曰提供便利,实则是暗中监视。
陈学文并未因身边人的监视而有丝毫情绪波动,在行动队里表现得中规中矩。他既不忧心特务处何时会命令自己动手抓捕地下党,也不担心特务处会使出何种手段试探自己,因为这些皆非他所能掌控,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日,陈学文又如往常那般来到野战医院。
只见一位年长的护士正在轻声安慰着一个哭泣的小护士,他悄然走近,在不远处驻足倾听。
“护士长!那个重伤的团长昨天还好好的呢,他虽然没法说话,可通过写字告诉我,等伤好了还要重返战场打鬼子,谁能想到,他突然就没了,昨晚我困得不行,就趴在那儿眯了一会儿,我……”小护士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院长冲你发火,你得理解,这位团长可是战斗英雄,整个团都拼光了,要不是警卫员把他背下来,他恐怕早就牺牲了,以后工作可得更仔细些!”护士长轻声劝慰道。
“可是!我真的……”小护士还想辩解。
“好了,伤病太多,我们有的忙了,走吧!”护士长拉着小护士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陈学文从晾晒的床单后走了出来。
“组长!”周成柱压低声音喊道。
“副组长!上头让你和樊东风盯着我,可得汇报仔细点,不然小心上头拿你们撒气!”陈学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说道。
“文哥,我和东风家里都受过彪哥的恩情,要不是彪哥,我俩没钱上学,更进不了特务处!”樊东风也小声说道。
陈学文闻言,扭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周成柱和樊东风。
“文哥!昨晚彪哥和我们见了面,我和东风与彪哥之间的事,没人知晓,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周成柱急忙补充道。
陈学文微微颔首,没有继续纠结此事,而是说道:“你俩,一个去把刚才那护士找来,另一个去找给团长做手术的医生,问问情况,我去瞅瞅团长的尸体。”
“文哥!您该不会是怀疑那个团长是被人害死的吧?”周成柱小声问道。
“不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你们去不去?”
“去!去!我们去还不行嘛!”
看着周成柱和樊东风离去的背影,陈学文转身朝着临时存放尸体的太平间走去,他掀开布帘子,瞧了瞧,发现临时帐篷里空无一人,就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在门口,猛吸几口后,才将烟掐灭,缓缓走进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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