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胜惶恐，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燕王和世子殿下对面。
燕王进城后，确实如赵凛所言，并没有干扰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还减免了赋税徭役，百姓无不称赞，燕王仁爱。
有个人大着胆子问:“世子殿下，您当真是玄清子仙师的高徒吗？”
习惯了这些人打量的眼神之后，谢云澜觉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了，就跟在青冥山脚下，和村民们交流一样，跟众人畅谈了起来。
“高徒不敢称，不过是师尊最后一个弟子，师尊学识渊博，我也只学到皮毛，能给大家治点小毛病，便已经很好了。”
谢云澜亲和的微笑，让人看了就心中愉悦，常年被刘琮父子欺凌压迫的这些人，突然见到如此没有架子的世子，恍若春风拂面，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世子殿下，多谢你的方子，我娘喝了之后，腿没有那么疼了。”
“我也是，我喝了之后，感觉浑身都有劲儿，能下地犁一整天的地！”
“哈哈哈，老五，说话还是这么没把门，别让燕王殿下和世子殿下笑话你了！”
“嘿嘿～”那个叫老五的挠了挠脑袋，羞赧一笑，“乡下都这样，燕王殿下，世子殿下别见怪。”
燕王微笑着，表示并不在意。
谢云澜哈哈笑道:“我从前跟着师尊在青冥山修行，还帮村民们杀过猪呢。”
“哦！”
这些人惊讶地瞪大双眼，纷纷七嘴八舌起来，燕王和谢云澜俩人，被众人兴奋地围着说话，韩骁起初还想上前阻拦，却被燕王摇摇头，让他退下了。
整个大厅，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站在一旁的韩骁，看着被众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抢着要跟他说话的谢云澜，眼神复杂极了。
“世子殿下，我……”
还有个人想抢道，还没说完，就被谢云澜笑着打断了。
“承蒙燕王殿下的帮助，我才能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伙这么热闹地说说话，但是，今日实在是没时间了。赵大人在远平还等着我给他运粮食，等以后有机会，再跟大家坐在一起聊，好吗？”
“哦，对，不能耽误燕王殿下的大事！”
他们这些人恍然大悟，赶忙退了下来，连声抱歉。
燕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寻常百姓围在一起说话了，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惬意。
“燕王殿下，等远平攻打下来了，您还会留在我们虞州城吗？”
老五憨憨地问道，旁边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嫌弃了一句。
“你傻啊，燕王殿下攻破远平之后，肯定进京了啊！”
“哦……”
老五垂下脑袋，有些失望。
燕王笑了。
“你们怎么会认为，本王就能攻破远平呢？”
“狗皇帝昏庸无道，净是刘琮这样的狗官，为非作歹。如今谁不知道，燕王殿下就要入主京中。小人前些日子去了凤州，还听说那边的郡守，要拥立燕王殿下。”
一个富商振振有词道。
燕王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多寻常百姓都知道了。”
“燕王殿下，您一定会攻破远平，一统天下的，我们都支持您！”
“我也支持！”
“我也是！”
那些人都站了起来，大声道，谢云澜眼眶都有些红了。
燕王点点头，认真道:“乡亲们，若那一天真的到了，本王给各位保证，一定会让各位，年年有猪肉吃，岁岁能换新衣！”
“到时候要杀猪，能不能请世子殿下来帮忙……”
“美得你，世子殿下忙得很，哪有功夫帮你杀猪！”
“哈哈哈，想想不行吗？”
堂下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之间，竟不像是个庄严的燕王府，倒像是热闹的街坊集市一样。
韩骁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忽然有些明白了，燕王舅舅那日问他的那个问题。
若他老去了，何人可掌天下？
大概，就像燕王舅舅说的那般，水可载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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