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他抬眸静静注视着她,缓缓朝她摊开双臂,说,“抱抱。”
“啊?”
确定他说得是“抱抱”。
温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心脏就又酸又涨。
电梯里空间狭小,她一步就走到他身边,先是轻轻的,当脸颊贴近他的心脏后,用力把人抱住。
宴瑾弯下腰身,将头埋在她颈窝里,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直到电梯门打开。
进去家门,各自洗漱好,很有默契的在客厅集合。
温欣开了一瓶红酒,摆在移动小桌上,宴瑾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她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宴瑾手指摁住水晶杯座,轻轻晃着,心里有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往事是他心底的一道疤,而这道疤,很多年都没有再揭开过了。
温欣先开口打破了这静默,她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边很多保镖,我那时还以为是你在国外生活养成的习惯。”
“现在看,你也安排了很多人保护我,是吗?”
宴瑾点头,一口将杯里的红酒喝了,掐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抱在腿上。
自揭伤疤给她听。
“我有个亲大伯,叫宴季风,十七年前,他炒股亏了,挪用公款去填补窟窿,被我爷爷发现后,将他赶出了董事会。”
“他那时已经走火入魔,股票,房产,游艇,古董珠宝,能卖的都卖了,又去找高利贷借钱。”
“借来的自然又是一去不复返,爷爷交代过族里的人,谁都不许帮他。”
“他还不上钱,放高利贷的那帮人便绑了我堂姐。”
说到这里,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温欣靠在他肩膀上,小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胸口。
宴瑾缓了缓,继续。
“堂姐被绑架的事他没有和家里人说,而是在一个大雨夜,他做内应,把人带进老宅。”
“那天的雨下得极大,他们抢了很多钱。”
宴瑾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皮,声音里仿佛渗满了水汽,“也杀了人。”
具体杀了多少他不知道,他那时还小,甚至很多细节都忘了,只记得管家陈伯的血溅在他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温欣听着这些事,只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依偎在他怀里,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宴瑾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有点不想再说下去了,但他知道温欣想听。
深吸一口气,继续。
“第二天人就都抓到了,抢钱的杀人的都判了,只有他,毕竟是宴家的长子嫡孙。爷爷将他剔出族谱,放逐国外,这辈子不许他再回国。”
“爷爷去世后,奶奶就想让大伯回来,我爸不同意,奶奶一气之下搬到小院。”
“我爸这么多年都没松口,我掌权后自然也不会。”
温欣打断他,“那你堂姐呢?还有你大伯母呢?”
宴瑾说,绑匪拿了钱,当天晚上就撕票了,大伯母和宴季风离了婚,去了国外。”
“大伯把这些都算在了我们的头上,说如果不是爷爷太过绝情,他不会走到这一步,他说要我们血债血偿。”
“那天晚上我在小区超市突然离开,就是收到消息,大伯被奶奶找人接回国了。”
温欣闭着眼,默默在心里消化他的话。
很多事情慢慢就变得清晰起来。
“你不让我去见宴奶奶,是怕她拿我威胁你是吗?”
宴瑾再一次感叹她的聪慧,他低头吻了她发顶一下,“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温欣说话的语气很柔软,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
宴瑾轻叹一口气,“如果我说,我是怕吓到你,你信吗?”
“嗯,我信。”温欣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
又说,“那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
不然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闹出乌龙了。
宴瑾指尖蹭了蹭鼻尖,说那我还有件事现在告诉你听,你和我保证,你不生气。
温欣重重点头,“保证不会。”
宴瑾没说话,只盯着她红润的唇看,看了一会,说,“先亲个嘴好吗?”
“哈?”字还未说出口,唇就被堵上了。
一个深得不能再深的吻结束后,温欣感觉脑子都被他亲晕乎了。
然后就听见他说,“我在家里装了监控。”
下意识“哦”了一声,说现在的人家里装监控很正常啊。
“嗯。”宴瑾目的已经达到,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
怀里的人“嗳”了一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从男人怀中惊坐起,指着他的鼻子,“你大爷的,在我家装监控居然不告诉我?”
宴瑾抓着她的手指放嘴里咬,垂着眼皮,做出无辜模样,“行为上虽然不够敞亮,但动机是好的,那不都是怕你受我牵连出事吗?”
温欣不接受他的狡辩,手指掐着他的脸,“宴熙熙,你再敢背着我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就死定了。”
“不会了,不会了。”
他举右手,“我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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