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婧琪，安婧琪低头喝着饮料，含糊其辞地说：“本来分数是够重点线的，估分的时候估低了，保险起见就报了鹏城大学。”说着，她抬起头撒娇地说：“我现在投奔你来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哦。”
“好！你做了人生最正确的选择。”程诺拍着胸脯保证道，“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用。我全部都包了！什么学习开小灶、实习找工作，哪怕你想生个孩子玩玩，也可以交给我。”
安婧琪一开始还听得眉开眼笑，听到后面立刻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凤眼怒睁，揪着程诺的耳朵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就是想骗我给你做老婆、给你生孩子是不是？”
“轻点、轻点，你别急嘛。”程诺握着她揪着耳朵的手，赶紧解释，“这个要求只能在三个愿望里实现哦，前面那些都是友情赠送。”
“姐姐，你的眼睛比月亮还好看呢……”这时，一个五六岁、脏兮兮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她穿着褪色的碎花裙，裙子上还沾着沙粒，怀里蔫头耷脑的玫瑰裹着报纸。小女孩踮起脚尖，把报纸包的花束举过头顶，“漂亮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姐姐就不打你了。”
安婧琪看到小女孩卑微的姿态，顿时爱心泛滥。她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玫瑰，温柔地说：“鲜花我收到了，我决定不打他了。”
程诺揉着耳朵问道：“小妹妹，这是几多玫瑰呀？卖多少钱呀？”
“一块钱一支，只剩11朵了！”小女孩怯生生地说。程诺从手包里取出两张10块钱钞票递给她：“这些我全要了，找不开就不找了。”
小女孩却抽回了一张10块钱：“妈妈说不能占便宜。”说完，她拿着钱慢吞吞地走了，还不住地回头，仿佛生怕安婧琪再打程诺。程诺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说：“你收了花，就等于收下我的祝福，祝我们一生一世都不打架哦！”
看到安婧琪犹豫的样子，程诺笑着劝道：“你不收这祝福，小女孩以为你还要打漂亮哥哥呢！”安婧琪开心地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回头向还在回头张望的小女孩摇了摇。见到小女孩开心地走了，安婧琪傲娇地说：“看在小女孩的面子上就饶了你吧！再敢胡说，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远处飘来露天卡拉OK的跑调歌声：“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程诺躺在躺椅上跟着荒腔走板地哼唱起来，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露天卡拉OK的劣质音响在最后一个音符的震颤中戛然而止，仿佛一场喧嚣后的寂寥。程诺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却感觉到身边的安婧琪轻轻踢了他一脚。
他慵懒地坐起身，顺着安婧琪的眼神望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站在桌子跟前，那双指甲缝里嵌着沙粒的手掌格外引人注目。男孩穿着破洞的汗衫，瘦弱的身躯下，肋骨根根分明，像是饱受生活磨砺的痕迹。
“他在等你施舍呢。”程诺瞥了一眼，随即又躺了下去，不打算理会。
安婧琪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她稍作迟疑，便开始飞快地在挎包里翻找。最后，她拿出一张五块钱，轻轻地递给了男孩。男孩一把抢过钱，转身就跑，生怕这来之不易的施舍会被要回去。
“靓女心善哦。”老板拎着开水壶过来添水，笑眯眯地说道。然而，他的眼神却朝暗处努了努，示意安婧琪注意。远处巷口，七八个矮小的身影在晃动，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鲨鱼，嗅到了腥味。
程诺见状，摸出一张十元钞票，递给老板：“麻烦兑十张一元的。”老板在围裙上蹭了蹭手，零钱叮当一声落在桌子上。
安婧琪不解地看着程诺，眼中满是疑惑。就在这时，第二个孩子突然钻了出来，是个小姑娘，塑料凉鞋的带子断了一根，她却毫不在意，以同样的姿势站在桌边，一声不吭。
程诺弹出一枚硬币，钢镚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被小姑娘稳稳接住。她转身就跑，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十个孩子，程诺把最后一枚硬币送了出去。
这时，安婧琪的善心彻底被浇熄了。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有些焦虑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程诺微微一笑，一把拽起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老板，买单！”
安婧琪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她喘着气，捶打着程诺的肩膀：“你……早料到会这样？”
程诺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教你个乖——善心要像炒股，得学会及时止损。”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带你去游泳，先去买泳衣。”
安婧琪被他的话逗笑了，心中的焦虑也消散了不少。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进了附近的泳衣店。挑选泳衣的过程中，安婧琪还不忘打趣程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故意用这种方式教我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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