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挨着六月,天气逐渐炎热,枝头上已经有了蝉鸣。
云非晚挑了个好日子,带宋宴清去见了北山学院的萧院长。
经过一番谈论,萧院长对宋宴清很是欣赏,收下了宋宴清,做关门学生。
云非晚心中欢喜,挑了个日子,办了一场拜师宴。
如此,京城大家都知道了宋宴清是萧院长的学生。
原本,因为云家的关系,大家对于宋宴清还算客气。
这些日子,各种聚会迎来送往,宋宴清待人接物谦逊有礼,处事大方得体。和从前的宋锦程天壤之别,众人也愿意跟他打交道。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宋宴清也交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
现在他又成了萧院长的学生,大家更乐意跟他打交道。
看着宋宴清生机勃勃的样子,云非晚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这些时日,宋宴清和云景舟几乎同进同出,很快融入了京城大家公子的圈子。
宋宴清一些大事都安顿下来,云非晚终于能腾出手来,安排和离的事。
萃竹院的廊下,云非晚坐着喝茶。
面前的案台上,放着笔墨纸砚。
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宣纸上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一旁的木阶上,秋桐和夏莺坐在一处,说起玉兰院的事情,聊得津津有味,不时传出笑声。
云非晚不时听一耳朵,解气得很。
自从吴氏走后,院子里的那些活计就又落到了姚韵儿的头上。
桃儿除了自己和宋锦程的事,其它的一概不管。
有时候就连做饭也只是做自己和宋锦程的。姚韵儿的饭不做。俨然一副分家的架势。
姚韵儿说了好几次,但桃儿一点都不怕她,还理直气壮的跟她理论。
理论不成,双方又吵起来。
姚韵儿只能自己烧火做饭。
更让她生气的是,桃儿不做他们的饭也就罢了,但吃饭穿衣的钱,却一个铜板都要问她要。
她若不给,便去宋锦程面前告状,说他母亲要饿死他们,宋锦程又去找她吵架。
姚韵儿有苦难言,心力交瘁。
只能减少给桃儿的钱,但她给得少了,桃儿便阴阳怪气,说她虐待儿媳妇,那么大一个侯府,连吃饭钱都没有,把姚韵儿气得跟个泼妇一样叉着腰骂人。
桃儿也不怵,二人又对骂起来。
一个玉兰院,只几个人,日日鸡飞狗跳……
曲嬷嬷看她愣神,走过来问:
“怎么了夫人,和离一事,可是有什么顾虑?”
这些日子,夫人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雷厉风行,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眨眼间便手起刀落解决了,却在和离一事上,有些犹豫。
云非晚回过神来,“没有,就是宴清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我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曲嬷嬷:“现在一切都好,便再好不过。”
云非晚脑中闪过一些前世的画面,脸上带着笑意:“谁说不是呢。”
她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想了想,提笔写下和离书。
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看了一遍,想了想,将宣纸揉皱,丢到纸篓里,另外拿了一张新的宣纸重新写,这一回宣纸上只写了短短两行字:
——云非晚和宋明简和离,从此两人各不相干,由宋家族长和宋府各族人见证。
总共写了三份,分别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了自己的小印,让秋桐送了两份去族里,自己留了一份。
曲嬷嬷问道:“夫人,要不要多写一些,族里如果不同意……”
“不会,他们不敢不同意。”
这段时间,宋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在这样的背景下,宋宴清还能走出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足以见他未来前途无量。
而这一切背后都离不开她这个做母亲的的计划,还有云家的支持。
而且宋明简做的事,又实在太过分,族人就是想说什么,也找不到理由,更何况还有个大夫人他们不能处罚,自然要对她有所补偿。
以前她没提要求,族中也不会主动说什么,现在她提了要求,族中总要慎重考量。
“他们自然不愿意同意,但也不敢拒绝。
“我猜,他们会问一问宴清的想法,若宴清不同意,那他们也会跟我闹上一闹,争上一争,但若宴清同意,他们不敢多事。”
曲嬷嬷点点头,终于明白之前夫人为何特意跟宴清公子说起此事。
“宴清公子是个孝顺的。”
说到宋宴清,云非晚想起那一日,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宋宴清的态度,脸上露出慈爱和柔软。
宋宴清知道她想和离的时候,只有一瞬的惊讶,然后便道:
“无论母亲做什么决定,我都同意。”
“那你会不会觉得丢脸,会不会觉得母亲不该和离?”
“不会,外人说什么的都有,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没办法关注别人说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决定自己过什么样的日子。
“母亲,你的人生是你的,不应该为了我,为了外头的流言,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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