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内又踉踉跄跄走出几个浑身是血的弟子,每个人出来都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然后"扑通"瘫倒在泥水里。有个弟子甚至抱着林景川的腿就嚎了起来:"师兄!里面太可怕了!"
宁识默默把浮华尽往身后藏了藏,镜面不满地震了震。坨坨则失望地"吱"了一声,小脑袋蔫巴巴地耷拉下来。
墨少洲调息片刻,脸色稍霁:"我们中了埋伏,被困在阵法里。"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师兄师姐也在里面。方才那几道金雷..."他顿了顿,"若不是借了雷势,我们恐怕还破不开结界。"
"什么?!"宁识瞳孔骤缩,当即就要往结界里冲。谁知刚迈出一步,眼前突然发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林景川箭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指尖触及那片湿冷的猩红时,额角青筋直跳:"你是傻子吗?看见罡气不知道躲?"
"呵。"宁识冷笑,苍白的唇瓣微微发抖,"可不是托二位的福?"她挣开林景川的手,染血的指尖点向他心口,"我好心来救人,反倒挨了一记穿心罡气——"话未说完又咳出一口血,"这买卖可真是划算得很。"
墨少洲宁愿相信这丫头是来私会情郎的,也不信她什么"好心救人"的鬼话。但看着她胸前狰狞的伤口,到底还是上前一步,掌心凝聚灵力为她筑起疗伤结界:"你这伤势再不处理,怕是要..."
"哟~"宁识苍白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墨公子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原来伤口放着不管会恶化啊?"她夸张地拱手作揖,"这般救命之恩,小女子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墨少洲额角青筋直跳:"......"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林景川一把扣住她手腕,指节发白:"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逞口舌之快?"
"我还什么?"宁识瞥见远处赶来的渡尘和月栖梧,猛地甩开他的手,"我就爱听个响儿,碍着林大公子了?"她踉跄着往结界走,血脚印在泥泞中格外刺目,"师兄师姐还等着我呢,诸位请自便。"
墨少洲张了张嘴,被她一个眼刀钉在原地。得,这姑娘怕是属刺猬成的精,浑身上下就没一处不扎人的地方。
月栖梧远远望见宁识衣襟上刺目的血迹,顾不得仪态提着裙摆就冲了过来。她颤抖的指尖悬在宁识伤口上方,声音都变了调:"阿识这是怎么了?"
林景川眉头紧锁,目光在月栖梧与宁识之间来回扫视:"'阿识'?你们何时这般亲近了?"
"阿弥陀佛。"渡尘双手合十,佛珠在雨中泛着温润的光,"宁施主这两日救我们于危难,更是不眠不休照料栖梧的伤势。"他望向昏迷的宁识,眼中满是敬意,"若非她..."
话音未落,宁识突然身形一晃。"噗——"又一口鲜血喷出,在雨水中绽开触目惊心的痕迹。她纤瘦的身子如断线纸鸢般栽向河滩。
"阿识!"
三道惊呼同时响起。墨少洲身形如电,在宁识即将触地的刹那将人揽入怀中。月栖梧慌忙撑起隔云伞,晶莹的泪珠混着雨水砸在伞面上。
林景川修长的指尖搭在宁识腕间,灵力刚探入便脸色骤变:"灵力枯竭,经脉逆行..."他抬眸扫视众人,"她这两日究竟做了什么?"
渡尘的佛珠突然"啪"地绷断。他想起昨夜宁识临行前,曾以剑为笔在山洞口刻画繁复的阵纹。当时月光下她额角渗出的细汗,竟是在强撑...
"阿识昨夜..."月栖梧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绞着染血的衣带,"她耗费大半灵力筑起防御结界,又独自去破神剑岛的迷宫阵..."她突然抓住林景川的衣袖,"今晨她还遭遇伏击!那些冒充归元宗的贼人——"
"冒充归元宗?"林景川眼神陡然锐利如剑。
"他们口口声声要取阿识性命。"渡尘沉声补充,指向悬崖方向,"方才坠崖后却离奇消失..."
雨幕中,墨少洲抱着宁识的手臂紧了紧。
……
宁识在昏沉中蹙紧眉头,伤处传来的刺痛感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迷迷糊糊给自己搭了个脉——嗯,罡气残留的灼痛而已,死不了。
不愧是本姑娘,这么重的伤睡一觉就能活蹦乱跳...她得意地翘起嘴角,正要起身——
"哐当"一声,帐门被人粗暴地掀开。林景川端着药碗站在逆光处,那张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耗费三成灵力替你梳理经脉,你刚醒就急着去送死?"
"......"宁识翻了个白眼。谁求着他救了?多管闲事!
见她撇嘴,林景川直接把人按回榻上:"云子甘熬的药。"他把碗怼到宁识嘴边,冷笑着补充,"省得你说我下毒。"
宁识梗着脖子,活像只炸毛的猫:"云子甘?就是茄子干地瓜干熬的药我也不喝!让开!"
林景川直接横臂拦在帐门前,那张俊脸绷得比棺材板还硬。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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