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上来问江湛要不要在家里吃饭,她做了排骨白菜馅包子和蟹黄包。江湛让她把包子打包,然后去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的房间都看了一遍。
回云锦别墅的路上,江湛思绪万千,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他该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人的一生就像开着的火车,身边的人都是旅客,这站上车,那站下车。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同事……都不可能跟随你一辈子,都是过客。
而妻子是陪伴最长久的那个人。
在爱人的身边,他希望能卸下防御的盔甲,揭下人际交往的伪装,将心底最软弱的部分呈现给她。胜利时,他能和爱人分享成功的喜悦。挫折时,爱人不离不弃守在身边。
所有人都觉得他顺利地继承家业,医院、高氏都搞得风声水起,没有人看到他心里的委屈和不能道的难堪。他很累,是心累。
江湛越发理解父亲这些年的不易。江洌总说大哥是神一样的存在,认为他无所不能。其实江湛心里最佩服的是父亲,是他守住了这份产业、这个家。
父亲对母亲的无限包容,除了强烈的爱江湛想不出任何理由。他也曾和弟弟一样抱怨父亲在母亲面前的不作为,可这就是爱呀。他当年对鲍安娜不也……
不愿意想到这个人,他打开了车窗,想让冷风把这个念头吹走。他是一定要和景妍结婚的。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诚意,就是给她婚
姻。前车之鉴,他会吸取上次恋爱的教训,那种错误他不会再犯了。
十七八岁时他和同学在古镇玩,一个老人家和几个小伙子吹牛,说过一句“打出的媳妇,揉出的面。”当时他特别不爱听,觉得老一辈人的婚恋观真是迂腐到极点。
相爱的人必定是你眼里有我,我眼里有你,闪着光,为对方着想,甘于为对方奉献。
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事,看过那么多人,他成熟了。也终于悟出那句话的道理:人性不可揣摩,婚姻、家庭和感情都要有一定之规,男人和女人都需要互相调教。长期、稳固的感情要靠双方共同约束。
回到云锦别墅,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江湛把吴姨做的包子交给周姨。
“她呢?”他问。
“景妍小姐运动完之后吃了水果、喝了酸奶上楼弹钢琴、练歌去了。钢琴声刚停下来不到半小时。”
江湛眼睛一亮,轻笑。“今天这么听话?那符效果不错。”
洗过澡,上了楼,他敲景妍的房门。
“进。”
景妍拿着毛笔正在抄写古诗词,旁边放着刚画完的国画,是一只黑色的大公鸡。
见他进来,景妍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脸上好几道颜色,红的、黑的、黄的、绿的……
江湛忍住笑,走近她,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你这眼神怎么像不认识我似的?”
景妍眨眨眼睛,“眼睛花了。”
“眼花就别写了,休息一会儿。”
江湛接过她手中的笔放下,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污迹。
“去洗手洗脸,一会儿下去吃晚饭。”
景妍站起身,不小心扯到了桌上的宣纸,墨盒随之侧翻。墨水溅了她一身,桌子上也黑黑的一片。
她平静地看看桌子,又看看自己身上,抬起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江湛,不说话。
江湛暗忖:“喝符效果这么强烈吗?景妍听话到这种程度了?连惊叫都不会了?”
“你去洗个澡吧。我来收拾书桌。”他说。
景妍点点头,拎着衣襟向浴室走去。
江湛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睛眨了眨。
“是不是符喝得有点频繁了?可别给我的小公主喝傻了。”
他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笔墨纸砚重新摆好。发现桌子下方没关严的抽屉也有墨水流进去,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擦。
一个很不起眼的笔记本在最下面。本子上面有星星点点的墨水,江湛用抹布轻轻擦拭。
* *月* *日 星期六 晴,微风
顾瀚,我刚在楼下做完运动回来。吃了水果和酸奶,我想你一定愿意看到我这样。昨夜我梦到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吃得那么香,一个劲儿地夸我厨艺好。
我把你给我削的一个大苹果全部吃光,你又夸我。看啊,在你眼里,我连多吃一口水果都需要赞美。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你不说话只是笑。
为什么你总是不回答我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多想替你分担一些疼痛。这样,我也会好过一点儿。
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怎么样?我要告诉你:我不开心,我不喜欢这种牢笼般的生活。我是被折了翼的鸟儿,等着你来接我。
我日里夜里的呼唤你能听得到吗?哦,对,我不敢呼唤出声,全在心底,你当然听不到。
想你!
很想,很想……
无意中掀开的纸页是景妍当天的日记,江湛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只差一个着火点就能引爆。他看向浴室的门,身体周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锐利阴冷的目光泛着猩红的光,溢着阴狠,幽暗中藏匿着不解、愤恨,还有深深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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