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尽头处的青铜古殿。
轰隆隆一声,洛天羽推开这座不知多久未曾开启的宫殿,进入其中,手中燃起一道混沌火苗,点燃了所有青铜灯盏。
火苗在青铜灯盏里明灭不定,洛天羽的影子被拉得扭曲而绵长,在斑驳的殿壁上摇曳。
或许此处曾留下过诸多过往记忆,可在此刻中,化作尘土,被风一吹,便散落在这空旷的古殿。
往日这里也许是无上之地,人声鼎沸,如今却只剩残垣断壁,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洛天羽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目光落在地面那道深深的剑痕,上面还能感受到一丝文道气息。
而抬头望向前方台阶之上,原本应该是帝位的地方却莫名空出,唯有一把剑插在上面。
那是书生的文剑,是帝圣执掌的文道杀剑,也是永镇冥渊的镇渊之剑。
洛天羽一步一步朝着台阶上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岁月的长河中。
当他靠近那把剑时,一股强大的文道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心神一震。
其主已逝,其剑仍不失其气。
洛天羽的指尖刚触到剑柄,那抹萦绕剑体的文道气息突然如受惊的飞鸟四散而开。
原本凝实的剑身上泛起细密裂纹,像是被时光啃噬的古老碑文,簌簌剥落的竟不是金属碎屑,而是点点金芒。
“这剑......消散了。”洛天羽喃喃自语。
裂纹中渗出的金光在空中勾勒出虚幻字迹,此刻却化作流动的星河,将整座大殿映照得恍若幻境。
一阵清风吹进古殿中,微微凉。
文剑消散之地,点点金芒凝结成书生人影,他一指点地,周围便变化成其他场景。
二人端坐石桌前后,几本典籍摆放上面。
“天羽,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书生一副年轻模样,凭空拿起一壶茶倒入杯中,茶入杯中未满,便往前退一小步。
洛天羽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恭敬一礼,“前辈!”
书生笑着摆摆手,指尖轻叩石桌:“莫要如此拘谨,这不过是残剑里封存的一段记忆投影罢了。”
他望着杯中摇曳的茶汤,水汽氤氲间,面容泛起些许怅惘,“当年我未曾完成之事,如今已然解决,我也再无任何遗憾留此。”
洛天羽顺着对方目光望去,石桌旁不知何时浮现出漫天星河,璀璨光点汇聚成一片星景。
书生屈指弹向虚空,星辰为之闪烁,他端起茶盏轻抿,“我这一生,过满则溢,过沸则浊。”
殿外风声骤起,卷起典籍泛黄的书页。
一本扉页浮现金色批注,还未等洛天羽看清字迹,书生已将茶盏推至他面前:“此剑消散,非是消亡,若我还在世,这世间之人我自会出面为你澄清深渊之事。”
“可如今的我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罢。”书生微微叹气,伸手沾上少许茶水,以少许源气在这石桌上书写出几个字。
“愿你,守本心,破虚妄,大道路上尽相随。”
“前辈……”
书生的身影愈发透明,却仍笑着摇头:“这不过是我最后的馈赠。”
他抬手轻挥,石桌上的典籍瞬间化作漫天纸蝶,每只蝶翼上都流转着不同的箴言。
“当年我执剑镇渊,用文道而起,却也困住了自己。如今剑碎,反倒看清——真正的文道,应如活水,不拘泥于形式。”
“愿你得有始终……不负人间!”
清风中,洛天羽端坐在文剑消散之地,空荡荡的台阶上,唯有几片金色残页缓缓飘落。
残页上的字迹泛着微光,渐渐勾勒出书生未尽的诗句。
洛天羽拾起一片,指尖触碰到纸页的刹那,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少年书生负剑踏月而来,在渊边以笔为刃,将万言凝成锁链缚住邪祟;又有他独坐孤峰,对着破碎的剑柄黯然神伤,墨痕在竹简上洇成泪痕。
“不拘泥于形式……”洛天羽呢喃着将残页贴在心口。
他闭目凝神,任由源气在经脉中游走,待再睁眼时,手中已浮现出半透明的书卷——不再是冰冷的典籍,而是一卷流动的星河,字句如萤火般跃动。
“我心早已入魔,如今得此黑暗本源,可将自身化作一处深渊禁地,人人都让我莫失本心,坚守自身大道。”
洛天羽话音未落,手中星河书卷突然剧烈震颤,字句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
黑暗本源在经脉中翻涌,却在触及书生残页残留的气息时,如同沸油遇水般炸开。
剧痛中,他仿佛又看见书生站在文剑消散处,笑意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文道活水,能涤尽世间污浊。”
洛天羽踉跄着跌坐在石阶,残页无风自动,轻轻覆在他掌心的黑暗本源上。
那些记载着箴言的纸蝶不知何时重新汇聚,化作光网笼罩周身。
“帝圣……原来困住你的...是对文道的执着。”
洛天羽豁然开朗,体内的黑暗本源突然开始扭曲重组,化作墨色溪流注入星河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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