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赵氏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后怕和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缓缓说道:
“就在两个时辰前,突然来了几个自称是宋江派来的客商,说你已经在清风山落草为寇,要接我们娘俩去团聚。”
秦明咬牙切齿地说道:“宋江这厮,我要剐了他!”
“官人,不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奴家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个汉子是城南的小泼皮,奴家曾见过一面。
那泼皮一脸恶相,威胁奴家说,要是不从,就要活生生烧死虎儿!
奴家心里清楚这事有鬼,可又不敢当场拆穿,只能强装镇定,应付他们。”
“原来是我错怪宋江了!看来,王义的供词是慕容老贼一手炮制出来的!
真没想到,这慕容老贼比山贼还狠!”
秦明关切地问道:“那后来呢?”
赵氏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心有余悸。
“就在奴家焦急万分的时候,王义那狗贼带着十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冲进前院,嘴里喊着要抓捕清风山贼寇。
多亏了咱家的仆人们忠心耿耿,明知不敌,还是挺身而出,拼命缠住王义。
奴家这才找到机会,带着虎儿躲进密道,侥幸逃过一劫。
奴家心想,官人回来之后,恐怕也会遭到慕容狗贼的袭击,一定会来密道。
所以,奴家没敢关闭密道,一直在这儿守着……”
秦明听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脸上满是怒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都是慕容老贼精心设下的毒计!他就是要把我逼入绝境,再斩草除根!”
赵氏忧心忡忡地看着秦明,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助:“官人,如今咱们如何是好?”
秦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神中透着决然:
“先出城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慕容老贼,这笔债,爷爷先记下了!”
秦明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起狼牙棒,朝地道的另一头大步走去。
鲜血,在身后拖出一条蜿蜒的血线,赵氏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地道的尽头。
秦明吹灭蜡烛,带着妻儿爬出地道。
密道的出口,就在城外的山岭之间,被枯草掩盖着,甚是隐秘。
走出地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秦明长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往远处一看,只见城外乱军举着火把在四处搜寻。
“都给我仔细搜!跑了秦明,我要你们的脑袋!”
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乱军的喊叫声回荡在暮夜之中。
秦明辨明了方向,紧紧握着狼牙棒,往南奔去。
赵氏慌慌张张跟在他身后,浑身瑟瑟发抖,脚步声就像重锤一样敲击着他们的心。
此时,怀中的儿子已经沉沉睡去。汗水与血水从秦明的额头滑落下来,滴在虎儿的小脸上。
枯木上,一只猫头鹰发出凄厉的叫声,和乱军的呼喊声遥相呼应。
走了约摸一里路,眼看就要走出山岭,赵氏突然“哎呀”一声大叫。
秦明心中一咯噔,回头一看,只见赵氏坐倒在地上,抱着脚踝,月色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官人,奴家崴脚了……”赵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背你!”秦明说着,蹲下血糊糊的身子。
“官人!你都这样了,如何能背奴家……你还是带着虎儿先逃吧!”
“我怎能丢下你不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秦明凄惨一笑,放下狼牙棒,拉住妻子的玉臂,将其背到背上,提起狼牙棒,托住妻子的臀部。
赵氏紧紧勒住秦明的臂膀,抽泣不止。
不一会,后面传来呐喊之声,他们被发现了!
“快!反贼在这里!”
秦明听了,心中猛地一沉,拼命往前奔跑。
背上的赵氏心急如焚,哭着劝道:
“官人,快放我下来,别拖累你爷俩逃命!”
秦明咬着牙,斩钉截铁地回应:“说什么傻话!我秦明堂堂七尺男儿,就算死,也不会丢下你!”
赵氏猛一回头,只见身后一片火光,几十个手持兵刃的军士如恶虎一般扑过来!
乱军中有人大喊:“两翼包抄!慕容使君有令,要亲眼见秦明的首级!”
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火把的红光映得追兵面容狰狞。
三五十个军士分成三路,如口袋一般包抄了过来。
“放箭,射死他们!”
随着一阵弦响,利箭如蝗,封住三面的去路。
秦明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侧身,狼牙棒横扫如疯虎,打落一支支闪着寒光的利箭。
又顺势挑起地上石块,正中一名追兵的面门!
然而,他怀里抱着孩子,身上背着妻子,顾得了前面,就顾不了后面。
“啊!”
赵氏惨叫一声,身子剧烈颤抖,一支利箭正中她的后心。
“娘子!”
秦明悲恸大喊,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