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街上,人声鼎沸,市井的喧闹却被一阵马蹄声惊扰。
“驾!!”官兵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纵马,疾驰而来。
黄云鹤与顾弦风摇摇晃晃的从酒楼中走出,酒劲上头,两人脚步都有些虚浮,脸上泛着潮红。
“师祖,今儿这酒可真不耐。”顾弦风大着舌头,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意。一手还紧紧拽着黄云鹤。
黄云鹤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伸手抹了抹嘴,眯着眼应道,
“那是自然,你小师叔有的是钱,咱们吃好的,喝好的,别省着。这可是那妖孽自己说的。”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骤然响起,街道那头,官兵骑着一匹快马疾驰冲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路人纷纷惊慌失措地避让,尖叫声此起彼伏,眨眼间,那匹马就到两人跟前,眼见就要踩上黄云鹤。
刹那间,醉眼朦胧的两人陡然清醒,一丝醉意皆无,眼中同时爆发出凌冽的杀机。
顾弦风反应极快,他来不及多想,手臂猛地一甩,将黄云鹤轻轻推到一旁,身形一矮,捏拳裹挟着风声,直直的砸向迎面而来的马匹上。
那拳好似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的砸在马脖子上。
马上官兵见状,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朝着顾弦风狠狠砍来。可刀还未落下,身下的马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一软,庞大的身躯直直倒在地上。
巨大的冲击让马上的官兵重重的甩出去,“砰!!”的一声,砸在青石板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鲜红。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酒楼上的赵庆之听到动静,脸色一沉,带着一群手下匆匆下楼,眨眼间将两人围住。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赵庆之满脸怒容,指着两人神色惧厉地吼道,“当街袭杀官兵,你们是活腻歪了吗?”
顾弦风眼神冷冽,全然没了刚才憨厚的模样,一双眸子里蓄满了杀机,看向眼前指着他的手指,冷笑着伸出手握住,用力一折,一声骨节断裂的声音响起,霎时,大街上传来赵庆之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眨眼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指着我!”顾弦风冷笑。
赵庆之眼中淬了毒,高声一呼,一群人拔出刀剑,一人掉头快步消失在街道巷尾。
顾弦风双手赤拳,打得不亦乐乎,一批接着一批的官兵倒在地上,黄云鹤站在屋檐下,眼珠眨巴个不停,脑中划过清冷少年的面容,一阵冷噤。
“别打了!你小师叔若知道你闯祸,看他如何收拾你!”
顾弦风陡然听到这句话,耳朵竖起,捏紧的拳头最终松开,看向某人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傻眼了!
“师祖,你可不能如此啊!我明明是为了救你!”
黄云鹤两手一摊,表示和我无关。
就在这时,潮州都尉府,礼云笙收到属下禀报,有人当街行凶,将一干巡卫营打死,惊得他半晌没反应。
“你说,一个人?将一营全部打死?”
士兵喉间滚动,惊恐的点头,“死没死不知道,反正都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礼云笙眨巴眼睛,一脸不自信,拿起佩刀看了看,最终大步出门,点了一营官兵亲自去查看。
没一会儿,到达万和街,见到满地的士兵傻眼了,示意手下去看看地上的人。
亲卫急忙跃下马,摸了摸躺在地上的巡卫营兄弟,发现只是重伤,还有一口气在,松了一口气。
“禀报礼将军,还有一口气,只是这伤怕是一两月起不来了!”
礼云笙来了兴致,驾着马走进两步,拦住两人,挡在两人身前,黄云鹤恍然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礼云笙有些迷糊,这老家伙怎么这么眼熟。
黄云鹤抬起头看清拦在眼前的人时,急忙垂下头,往顾弦风身后一缩。
顾弦风以为黄云鹤是害怕,大剌剌的展开身子将黄云鹤挡完,大喝一声,“师祖,别怕,管他是什么狗官,我一拳打死他!”
黄云鹤听到这豪言壮语,身体忍不住哆嗦,低声道,“快闭嘴吧!咱们闯祸啦!”
礼云笙蹙眉,听到这声音,脸上愈发阴沉,沉默片刻,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
“这些都是你赤手空拳打的?”
顾弦风将头高高扬起,打量起眼前的官兵,面带着不屑,嘲讽道,“一群废物!酒囊饭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礼云笙笑了,跃下马向着两人走去。
一旁的近卫,是礼云笙的贴身死士,急忙上前拦住礼云笙,“将军,危险,此人身上气息浑厚,不可小觑。”
礼云笙拂开近卫,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如洪道,“哦,那让我来领教阁下一番!”
近卫焦急,对着身旁几人使眼色,一群侍卫上前沉稳的跪下,齐声道:“将军,不可啊!!”
礼云笙将佩剑丢向近卫,脸上升腾怒意,很有今日不打死此人不罢休的架势。
“退下,将地上的人拖走,治好后按照军规处置,我要亲自将此人抓住,绳之以法!”
近卫无奈,只得喝退手下远离,将地上昏死过去的巡卫营拖走。
礼云笙一边活动拳脚,一边警惕地打量起顾弦风。
“既然你伤了我如此多弟兄,那就抓你回去将功抵过吧!”
顾弦风冷笑,同样打量起眼前的汉子,看此人下盘稳健,步态轻盈,想必也是每日功夫不落之人。
“你能打过我再说吧!”说完,转瞬变换位置欺身上前,两人赤手空拳博弈起来。
一时间,空气似被点燃。
顾弦风疾冲而上,飞腿直击,劲风呼啸。礼云笙侧身一避,旋即挥拳狠砸,拳风凌厉。
顾弦风双臂硬扛,震得后退几步,眨眼间,他再次欺身而上,两人拳影交错,招招致命。
礼云笙身法灵活,闪转腾挪,还伺机出腿回击。顾弦风借力跃起,在空中重重的挥出一拳,礼云笙抬手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
两人目光紧锁,呼吸粗重,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此时,巷尾尽头,日光倾洒而下,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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