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被金色剑光染成琉璃色,三道龙脉的金光在云层中交织成网,如同一把开天巨斧劈开混沌。长生的桃木剑 “当啷” 落地,剑柄上柳如烟的残魂虚影彻底消散,只余指尖还萦绕着镜湖水的凉意。他望着三长老的尸傀之身在金光中崩解,腐肉化作点点荧光,与混天宗三地据点崩塌时腾起的黑雾在空中相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哥!" 长庚的声音带着哭腔,逆天命盘从手中滑落,他踉跄着扶住即将倒地的长生。少年掌心全是冷汗,触到哥哥后背时,发现道袍已被鲜血浸透,那些被金乌真火灼伤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色淤血 —— 那是混天宗尸毒的痕迹。
苏挽月的镇魂铃碎成七片,此刻正用最后力气支撑着护心镜。她望着空中悬浮的七块残页,瞳孔骤缩:"是《阴命全书》的封面!" 残页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华,每道纹路都在复刻初代祖师的眉眼,却在接触镇魂钟的瞬间,像春雪般融化成黑色墨迹,在空中写下 "阴阳归一" 四个古篆。
长生跪倒在地,感觉魂魄被抽走大半。他看着那些墨迹飘向观门,忽然想起柳如烟曾说:"真正的道统不在书中,在人心。" 掌心的阴阳鱼印记与镇魂钟残片产生共鸣,钟体表面浮现出初代祖师手札的残句:"归命者生,则阴阳生。"
"观外的尸傀群在崩解!" 弟子阿木的惊呼打破寂静。众人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尸傀如同断线木偶,关节处的碎骨纷纷崩落,露出底下被尸气侵蚀的经脉。诡异的是,那些泛着紫斑的血肉在龙脉金光中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绿芒,顺着青牛岭的脉络向生祠废墟飘去 —— 那是被吞噬的生气在回归。
长庚顺着绿光望去,突然抓住长生的手:"哥,你看观门!" 原本断裂的「阴阳归一」匾额正在金光中自行修复,开裂的木纹像活物般蠕动,每道缝隙都溢出黑白二气,最终在匾额中央凝成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的眼睛,正是镇魂钟与逆天命盘的形状。
"这是龙脉自愈的征兆。" 苏挽月摘下破损的面纱,露出左眼下方新添的灼伤,"三长老的尸傀核心被摧毁,混天宗在秦岭、镜湖、青牛岭的阵眼同时失效。" 她望向远处正在重建的村落,小顺带着村民们跪在田埂上,看着枯死的镇魂花重新抽枝发芽。
长生被长庚扶着坐在石阶上,指尖抚过镇魂钟残片,发现钟体上的裂痕竟在吸收《阴命全书》的墨迹,原本黯淡的雷火纹重新亮起。他忽然想起与三长老对决时,对方眼中闪过的那丝挣扎 —— 那个曾教他辨认草药的三长老,在尸傀化的最后时刻,是否也有过一丝悔意?
"师叔,这是从尸傀碎骨里找到的。" 阿霜捧着半块染血的玉佩走来,玉佩上刻着陈家的镇魂花图腾,"是三长老年轻时的佩饰。"
长生接过玉佩,触感冰凉。玉佩内侧刻着细小的字迹:"冬至,带长生去镜湖采冰魄草。" 那是十二年前的字迹,是三长老每年都会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血迹在玉佩表面形成新的纹路,竟与观门匾额的太极图完美重合。
"他本可以是个好长辈。" 长生低声呢喃,将玉佩收入怀中。长庚明白哥哥的心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别难过。三长老走火入魔前,曾在逆天命盘留下一道气印,或许......" 少年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哥哥眼中泛起的泪光,那是比任何术法都强大的人性光芒。
观内突然传来巨响,浑天仪重新开始转动,十二根盘龙柱发出龙吟。苏挽月望着天象,忽然轻笑:"混天宗在东海的据点也崩塌了,看来他们的‘三阴聚煞阵’是全盘皆输。" 她的语气轻松,却在看见长生咳出血时,立刻蹲下身检查伤势,"尸毒还在侵蚀心脉,得用镜湖底的冰魄草。"
"不用了。" 长生拦住她欲掏药瓶的手,看着观外逐渐消散的黑雾,"龙脉已经开始净化我的身体。" 他感觉体内有暖流涌动,那是青牛岭的生气在驱逐尸毒,每一道流经的经脉,都浮现出镇魂花的淡蓝纹路。
弟子们开始清理战场,阿木和阿远抬着混天宗的法器碎片,突然发现那些金属在接触生祠废墟的土地时,竟自动熔炼成镇魂花的形状。长庚捡起一片碎甲,上面的混天宗咒文正在转化为陈家的护心诀,不禁感叹:"原来真正的胜利,不是摧毁,而是让邪恶力量也能归正。"
"所以我们才要重建阴阳观。" 长生站起身,望向正在修复的观门,"不是用砖石,而是用每一个人的信念。" 他看见阿青带着渔村的孩子们归来,那些曾被尸气侵蚀的孩童,此刻手中捧着新生的镇魂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倒映着重新湛蓝的天空。
夜幕降临时,青牛岭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不再带着警示的肃杀,而是清越悠扬,如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长生站在观顶,看着长庚在庭院中教弟子们布置新的镇魂阵,苏挽月在生祠为三长老立起衣冠冢,忽然明白,这场与混天宗的对决,从来不是单纯的正邪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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