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航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掏出手机,找到村里长期跑面包车的司机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陈嘉航说道:“叔,我是嘉航啊。我爸走了,我想麻烦您帮我把我爸拉回村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司机为难的声音:“嘉航啊,不是叔不帮你,我这车一直都是拉客人的,从来没有拉过尸体,拉人我二话不说,可拉尸体这事儿恐怕不行, 咱村里都忌讳这个,我要是给你拉了,以后这生意还咋做啊,乡亲们不得忌讳我?对不住了,孩子,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陈嘉航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何尝不知道司机的顾虑,在村子里,这种传统的忌讳观念根深蒂固,可此刻的他实在是走投无路。
原本想着如果能联系上村里的面包车,收费便宜不说,还能跟司机商量暂时把运费欠着,等办完丧事,收了礼之后再给人家。因为父亲生病,家里已经花光了积蓄,如今又遭遇这样的变故,经济上实在捉襟见肘。可现在这个办法行不通了,只能联系医院的灵车,而灵车的费用比面包车高出不少,这无疑是给他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雪上加霜。
陈嘉航心里一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难受。他无奈地挂断电话,眉头紧锁,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沉默片刻后,他意识到只能联系医院的灵车了。这意味着要多花一笔不小的费用,可为了让父亲顺利回家,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父亲运回去再说。
陈嘉航再次拿起手机,手指有些僵硬地在通讯录里翻找出医院灵车服务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打键。很快,电话接通了,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您好,这里是医院的灵车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我父亲刚刚去世了,我想从市医院把他的遗体拉回青山村!”陈嘉航简单的说道。
对方停顿了片刻,接着话筒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随后说道:“从市医院到青山村的话,我们的收费是标准是 688 元,包含遗体接送、基本的遗体整理以及相关的手续办理。您需要先提供逝者的相关信息,姓名、年龄、医院的死亡证明,办理好手续后,我们会尽快安排车辆。”
688元,听到这个价格,陈嘉航心里 “咯噔” 一下,这个数字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略一思忖,陈嘉航说道:“请问能不能便宜点啊?我家里情况实在不太好,父亲生病已经花了很多钱了,现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先生,我们的定价都是有标准的,而且灵车服务涉及到很多方面的成本,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理了。”
陈嘉航继续说道:“我家里真的很困难,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您帮忙想想办法,便宜一点吧,非常的感激您。”
电话那头的女生有些无奈:“这样吧,我们也理解您的情况,给您优惠一点,668 元,这已经是我们能给到的最低价了。”
陈嘉航还是觉得压力很大,他再次恳请道:“再少一点吧,618 元,我知道这有点麻烦您,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和人商量,随后说道:“真的不能再少了,618 元已经是突破我们规定的价格了,而且我们还要保证服务质量,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陈嘉航犹豫了一下,这个价格是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好吧,那就 618 元,麻烦您尽快安排吧。” 对方确认了陈嘉航的信息和具体需求后,告知他灵车会在一个小时内准备好,让他在医院指定地点等候。
挂了电话,陈嘉航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沉重。虽然价格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但至少解决了运送父亲遗体的难题
灵车的事落实了,陈嘉航开始着手准备父亲的死亡证明相关材料,每一项手续都认真核对,确保不出差错,很快的,死亡证明就办好了,陈嘉航将死亡证明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父亲的姓名、性别、年龄等信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陈大庚”,这三个字,曾经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如今却被印在这张宣告生命终结的证明上。“男”,这个简单的性别标识,此刻却让他想起父亲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曾经承担的那些责任和压力。而 “死亡时间:2019年7月14日”,那具体的数字,像一个冰冷的事实,提醒着他父亲短暂而辛劳的一生。
他的目光停留在 “死亡原因” 一栏,上面清楚地写着肝癌晚期。这几个字,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宣判。他想起父亲患病后的那些日子,被病痛折磨得日渐消瘦,每一次痛苦的呻吟都像在他心上划下一道口子。那些曾经父亲为了家庭默默付出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父亲一生都在为这个家拼命,却没能享过一天清福,就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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