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大理寺公堂前的铜钟轰然作响,沉闷的声波撞在朱红廊柱上,惊起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我抱着承安坐在旁听席的软垫上,他身上崭新的锦缎襁褓绣着苏婉柔连夜赶制的并蒂莲纹,虎头鞋尖的金线在穿透雕花窗棂的日光里流转,像极了跃动的星火。慕容煜身着五爪蟒纹朝服立于阶下,腰间双鱼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与我腕间银铃的节奏默契共鸣。
"肃静!"衙役们齐声高喊,惊堂木重重拍下的脆响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当凶手被铁链拖拽着押上公堂时,他后颈狰狞的狼头刺青在冷汗浸透的皮肤上泛着诡异的光,即便双手被锁,仍在疯狂扭动身躯,镣铐与青砖碰撞出刺耳声响。
大理寺卿扶了扶官帽上的展翅,声如洪钟:"堂下何人?可知罪否?"
"我犯了什么罪?"凶手突然暴起,铁链绷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怀中的承安,"她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定王世子!真正的小世子后腰有朱砂痣,你们都被这个毒妇骗了!"
公堂内瞬间炸开锅,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如同惊蛰后的蜂群。慕容煜腰间玉佩猛地相撞,双拳紧握至指节发白,却在触及我安抚的目光后,缓缓松开了紧绷的身躯。我低头看着承安懵懂的小脸,他正好奇地扯着襁褓上的金线流苏,口水顺着嘴角滑落。
"大人且看。"我轻柔地解开承安肩头的襁褓结,温暖的阳光落在他细嫩的皮肤上,锁骨下方那枚朱砂痣清晰可见,宛如一朵微型的楚楚花绽放在雪色绸缎上,"这才是承安与生俱来的印记。凶手口中的后腰之痣,不过是某些人精心编造的谎言。"
大理寺卿起身离座,手持放大镜仔细端详片刻,郑重颔首:"此胎记形状、位置皆与户籍册所记丝毫不差。堂下之人,究竟是如何得知假胎记之事?"
凶手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坠落,在青砖上砸出深色痕迹。我适时取出密道中寻得的生辰八字帖,素白宣纸上娟秀的蝇头小楷在众人眼前展开:"这是从假婴襁褓中搜出之物,笔迹经鉴定,与太后身边掌事女官如出一辙。"
"你胡说!太后怎会......"凶手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我,铁链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度。两旁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死死按倒在地,他仍在歇斯底里地嘶吼,"太后答应过会保我们平安......"
"她连自己都难保。"我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封暗藏玄机的密信,火漆封印上的凤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七年前江府满门遭屠,如今世子被劫,幕后黑手皆是她与七王爷狼狈为奸!"
公堂内刹那间鸦雀无声,唯有凶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慕容煜展开密信的动作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念出圣旨时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陛下早有圣谕,太后涉嫌谋逆,即刻软禁慈宁宫,听候发落!"
就在此时,公堂外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百姓们举着"青天大老爷"的横幅欢呼雀跃。承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往我怀里缩了缩,我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与慕容煜交汇。他望着我们母子,眼底翻涌的爱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姐姐,承安该饿了。"苏婉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手中捧着的蜜糕还冒着热气。我掰下一小块喂进承安嘴里,他吃得欢快,碎屑沾在粉嫩的唇边。慕容煜自然地伸手擦拭,指腹擦过儿子柔软脸颊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明日带他去太庙,让江家先祖看看,心心平安长大了。"
公堂深处,大理寺卿开始宣读判词,庄重的声音顺着雕花木梁传遍每一个角落。我抱着承安走到堂前,阳光落在他晃动的虎头鞋上,鞋尖珍珠坠子发出细碎声响,与远处双生阁绣坊飘来的丝竹声交织成曲。苏婉柔指着随风招展的锦旗笑闹着说要给承安绣百幅锦缎,承安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发丝,逗得三人同时笑出声。
这一刻,所有的苦难都化作了眼底的星光。望着怀中小小的生命,感受着身旁爱人和妹妹的温度,我知道,这场漫长的战斗终于迎来了胜利。而属于承安的盛世华章,才刚刚展开最绚丽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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