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母亲做完理疗,楚钰回到县城,找到一份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作。一天一百二,加班的话有一百七,早上七点开工,干到晚上七点,加班是到晚上十点,周一到周五加班,一个月算下来能挣四千四五。
累,无与伦比的累,每次加完班,楚钰都感觉身体快要散架。
这天楚钰加完班回到租屋,顾小满已经等他多时。骆雯雯和顾小满知道他周一到周五要加班,骆雯雯不影响,她都是周六晚上来,如果顾小满工作日来,便是要留下过夜。
厕所很脏,楚钰打扫完厕所,洗完澡,已过十一点。
房间里很冷,顾小满早钻进被窝,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她把头发染成了银灰色。
“老公,你看我染的头发好看吗?”
本来骆雯雯和顾小满已经和平共处了,但近来骆雯雯对顾小满生出很大的意见,便是因为顾小满开始叫楚钰老公。骆雯雯也想叫,但她脸皮薄,叫不出口,顾小满则叫得很顺口,骆雯雯感觉顾小满占了莫大的便宜,便开始不给顾小满好脸色看,幸好顾小满现在没心思搭理她,这才还没有打起来。自从成年后,顾小满的春心荡漾得不行,一门心思想和楚钰干那事。
“好看。学校不是不准染发吗?”
“管他准不准。你喜欢吗?”
“喜欢。”
顾小满便笑了,她的笑很甜,骆雯雯的笑也很甜,但两人的甜不同,骆雯雯很腼腆,动不动就脸红,顾小满很大方,几乎从来不脸红。
楚钰钻进被窝,顾小满又是脱得干干净净,她经常这样。楚钰困得不行,闭目就睡。顾小满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然后钻进楚钰怀里,“老公,你就从了我呗!”这才发现楚钰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沉稳。顾小满有些失望,但只能跟着睡了。
第二天楚钰醒来,轻轻挪开顾小满压在他身上的长腿,帮她把被子盖严实,便上班去了。
一天,雪下得太大,停工,楚钰感觉好像要感冒,忙喝了袋感冒冲剂,可不敢病,然后坐到书桌前,拿出日记本,信笔开写。
「终于能够休息一天了,虽然会少挣一天的钱。
雪下得很大,筛糠一样,早上去工地的时候,工友们说很多年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庄稼的收成肯定好。
之前住隔壁那个女生,不知道近况如何?
在学校的时候,无忧无虑,每天沉迷于宇宙的奥妙无法自拔。步入社会后,奔波劳累,总有做不完的事,总在为钱发愁,已经很久没有去碰她了。但我知道,我已经和她结下不解之缘,她将做为我此生最大的热爱直到生命结束。
最近又梦见在深渊里挣扎,梦境更加模糊了,更加看不清楚那些方格里跳动着的是些什么?梦中,似乎某种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我无法感受到梦里那个我的慌张和不安,但看着他不停挣扎,却始终逃不出笼子,我能体会到那种无奈。
还有,最近经常想起陆轻川,想起那天的夕阳和山风,想起他啜泣着说,“好痛苦,还没有证明我来到过这个世界!”每次都让我怀念泛滥,每次都让我悲痛不已!
我不禁去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很重要,又似乎多余。我给不出具体的答案,这显然是不行的,我想,我得去寻找它了。
——2013年1月19日」
一天,吃午饭时,楚钰听工友们聊天,一工友说,他有个亲戚的女儿,舞跳得很好,参加省里举办的舞蹈大会得了第一名,得到十万块奖金。楚钰灵光一闪,他当下的情况,严重入不敷出,光靠搬砖没有走出困境的可能,日子只会越来越难,何不去参加一个物理或数学的竞赛,万一夺魁,不就柳暗花明了?
收工后,楚钰跑回租屋,洗完澡,直奔网吧。在网上查找信息,要学会过滤,因为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是在行骗,楚钰在铺天盖地的虚假中分辨出几个真的,但都只面向在校学生,需要学校推荐,并且奖励不是钱,又找了一阵,终于找到梦中情赛——飞渡科技全球数学爱好者竞赛。
该竞赛由飞渡科技有限公司,龙华大学,克米亚藤州理工大学,和兰吉特双桥大学联合举办。目的是,助力数学研究,激发人们对数学的学习热忱,支持投身数学的志向和抱负,为数学领域的发展做贡献。参赛条件不限,所有爱好者均可参加。试题范围也不限,只要是数学题,都有可能考。竞赛分两个阶段,预赛和决赛,预赛决出前一百,决赛第一名有三十万奖金。
楚钰看了一下,该竞赛已举办四届,每一届的第一名都是外国人,要是成功夺魁,不仅能得到一笔奖金,从泥淖中解脱,还能为国争光,想想就激动。但楚钰心里清楚,想要夺魁,绝非易事,比以往参加的任何一次考试至少难上一万倍,并且对手都是天才,都是大神,说不定自己是其中最弱的一个,所以他半点不敢大意和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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