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在霜降前夜泛着冰碴子,林逸站在旧码头的锈铁栏杆旁,掌心的罗盘碎片与袖口的翡翠镯子同时发烫。远处钟楼敲过零点,他抬头望向漫天星斗——二十八宿的排列与祖父日记里画的“天玑阵”分毫不差。
“准备好了吗?”张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沙沙的电流声。林逸摸向腰间的 Browning 1911——这是张叔从香港黑市弄来的古董枪,枪柄刻着“江商盟”徽记。身后二十米处,陈昊带着六个穿防刺背心的保镖,正往江面架设照明弹。
江面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下撞击桥墩。林逸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一块沾满青苔的瓷片——正是前世父亲坠江时撞碎的怀表残片。罗盘碎片在掌心跳动如心脏,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与十年后车祸现场的尸检照片重叠。
“来了。”陈昊的声音带着颤抖。
浓雾从上游涌来,瞬间吞没百米内的视野。照明弹升空的刹那,林逸看见青铜鼎正从江心缓缓升起,鼎身缠绕的铁链上挂满水草,而铁链另一端,拴着三具泡得肿胀的尸体——正是霍家派来灭口的杀手。
“三器归位,天命开启。”张叔的声音里带着敬畏。
林逸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已经蔓延至锁骨的青铜纹路。当罗盘碎片贴近鼎身时,纹路突然发出荧光,与鼎上的饕餮纹形成共振。翡翠镯子刚碰到鼎沿,江面突然沸腾,无数气泡从水底涌出,隐约可见水下有座倒立的石屋,石门上刻着与商谱相同的蝌蚪文。
“小心!”苏瑶的尖叫从对讲机里炸开。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打在鼎身发出巨响。林逸就地翻滚,躲到锈迹斑斑的起重机钢架后。透过瞄准镜反光,他看见赵明站在对岸二十层高楼的天台,狙击步枪的消音器闪着冷光——与前世撞死他的那辆车,是同一个品牌的枪管。
“林逸,你以为拿到鼎就能改变命运?”赵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失真的冷笑,“你祖父算漏了一件事——天命者的血,才能打开鼎内的商谱!”
江岸突然传来警笛声,数十辆黑色轿车冲破警戒线。林逸这才惊觉,张叔的保镖们不知何时已将枪口对准自己——他们袖口露出的青铜纹路,竟与赵明如出一辙。
“抱歉,林逸。”张叔摘下墨镜,露出左眼的刀疤,“霍先生给的条件太优厚了。再说,你以为江商盟真的是替天行道?不过是一群守着老古董的遗老遗少罢了。”
林逸后背紧贴钢架,冷汗浸透衬衫。他看见苏瑶正被两个壮汉按在地上,翡翠镯子被扯断在地。罗盘碎片从掌心滑落,滚向鼎下的积水潭,倒映出他此刻的表情——与前世在破产协议书上签字时,一模一样的绝望。
反转一:血脉真相
“爸,动手吧!”赵明的声音突然变调。
林逸浑身血液凝固。对岸天台上,赵明扯掉假发,露出与张叔如出一辙的左眼角疤痕。而张叔转身时,领口扯开的瞬间,林逸看见他胸口纹着与父亲相同的青铜图腾——那是江商盟初代弟子的印记。
“你以为霍启明是幕后黑手?”张叔踩住罗盘碎片,纹路在他脚下发出哀鸣般的光,“1995年我亲手杀了江临渊,用他的血打开过一次鼎。可惜商谱下册里藏的不是宝藏,是一群疯子的白日梦!”
林逸突然想起父亲日志里的“霍氏集团的人”,笔迹分明是张叔的字体。十年前的旧书店老板、神秘短信、甚至陈昊的创业契机,全是这个男人布的局——他才是真正的重生者,用二十年时间培养林逸成为开启鼎的钥匙。
“现在,该让江家彻底消失了。”张叔举起手枪,准星对准林逸眉心。
反转二:时空重叠
枪响的瞬间,林逸突然福至心灵。他扑向鼎身,用鲜血染红的指尖按住饕餮纹的左眼——那是祖父日记里画过的“生门”。青铜鼎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水面炸开一人多高的水柱,林逸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在水中交错:
- 时空A:他从未重生,此刻正躺在2023年的手术台上,心脏监测仪发出长鸣;
- 时空B:苏瑶被绑架,他交出罗盘后看着霍氏集团吞并云枫科技;
- 时空C:张叔得逞,商谱被烧成灰烬,江商盟的传承就此断绝;
- 时空D:父亲没有打捞青铜鼎,一家人在2010年的车祸中全部遇难……
最后一个画面,是1945年的霜降夜,祖父江临渊站在同一个码头,将商谱下册藏进母校图书馆的承重柱。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年轻版的张叔,手里握着半块罗盘。
“原来……我们都在局里。”林逸笑了,血从嘴角滴在鼎身上,竟触发一道新的纹路。
反转三:天命由我
苏瑶突然挣脱束缚,抓起地上的翡翠镯子砸向张叔。镯子碎成三段的瞬间,林逸手臂的纹路突然暴走,如活物般爬上脖颈。他感觉不到疼痛,只听见祖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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