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卿安继续滑动阅览沈楠琪的笔记,面色未改,淡淡开口:“沈磊抛售股份之前,我去过一趟樊家。”
樊远琮书房里沉香混着雪茄味呛得人发闷。
赫卿安和樊远琮的关系算得上亲近,他掩了鼻子,盯着对方指尖对方指间明灭的火星,看着烟灰簌簌落在水晶烟灰缸内,如水晶球内同坠落的黑色雪花片。
“樊伯伯愿意入局吗?” 他的问话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的稀碎。
樊远琮把雪茄捻在烟灰缸里熄灭,起身打开房间的窗户,对赫卿安招了招手,“我早就是局中人了。”
商海浮沉几十年的老头子眼睛依然透亮,“当年沈磊勾搭樊城豪他妈的时候他就想把我拉下水。”
“后来沈南堃又诓樊城豪去华信。”他落在雨中的目光翻涌着阴翳,“那就是个套。”
“我打断那孽障的腿,可不是什么‘对许家低头’—— 他参与了沈南堃多少腌臜事?我得把他锁在眼皮子底下!”
“老头子我啊,早就脱不开身了。”樊远琮很看得开,只是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算计,“不过……樊家不能被拖下水。”
赫卿安了然的点头,樊远琮这个老头发家的时候,手下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他若真的参与太多,沈家的昨天,就是他樊家的明天。
赫卿抬眼,看了看许誩,才缓缓道:“樊伯伯临走前,让我小心高昌广。”
高昌广,幸富集团的董事长,主要做医疗……
听到这里,许誩瞬间想到了许多东西。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我们来重新理一理目前知道的信息,抛开人物,直接把事情串联在一起。”
桑慕星闻言,按照许誩的习惯,拿来房间内准备的纸笔递给许誩,让他写分析图。
许誩捏着笔管,笔锋重重划过纸面,蓝黑墨水在纸上晕开墨团。
他边写边说说:“沈磊暗中在经营一个巨大的拐卖女性、卖淫、代孕乃至为那些所谓的客户‘定制孩子’,进行基因编辑的培育婴儿。”
说着,他画出一条大括号,继续道:“这是一整个黑恶势力的犯罪网。”
桑慕星眼前不由得又浮现那个可怕的地方,咬着下唇,低下头,发梢垂落遮住她发红的眼眶。
“沈磊参与的那个犯罪网比我们想得更精密。” 酒店提供的圆珠笔的笔尖穿透纸张,“他们专挑他们专挑高知女性下手,根据周封的透露,高考分数文科不低于540分,理科不低于520分,其次他们的相貌都十分漂亮。”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绑架被囚困时,看到透过铁窗看见的月光,照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个姐姐绝望的泪脸上
桑慕星的指甲陷在掌心里,强迫自己恢复情绪,“我是女生,而且我问过阿姨们,据我我了解,女生求职之前都很谨慎,一方面是家人的担心,另一方面智商比较高的女生普遍都很小心,但最后她们还是上当受骗,被沈磊那个虚假的公司骗走,被囚禁。”
“反正要是我姑娘不见了,我得发疯。”他忽然想到曾经遇到过的事情,继续说:“我跑过挂车,见过太多父母,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寻找,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孩子找到。”
这是普遍女生和父母的心态。
社会对女性的失踪也高度紧张。
但为什么沈磊作恶这么长时间,还是继续有那么多女性受害呢?
许誩提出:“首先,他们需要一个巨大的空间,能够安置这些受害者。”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道出过往的一些事情,“我小时候,也曾被绑到那里,然后在慕阿姨她们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我立马跑到了警局去举报求救。”
“周封当年见过我的……他也参与捣毁其中一个窝点,抓捕那些社会毒瘤的行动。”
赫卿安眉头一挑,眼底翻涌着暗潮,周封和许誩,这两个人在他面前一副你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你的初次见面的模样,没想到有这么深的渊源,把自己瞒得死死的,真的是……很好!
许誩读懂了赫卿安的心思,讪讪笑了笑,做了个求饶的表情,抓住赫卿安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卖乖讨巧。
赫卿安此时并不要与他纠结这个,先处理正事,过后再谈。
“所以,你在那之后就收留了所有被解救出来的女性,还有当时的那批孩子?”
许誩点头。
桑慕星接话说:“我舅舅是个例,他是真心的疼爱我的妈妈,我舅妈也真的是世界上顶顶好的人,知道我们的遭遇,只有心疼。”
可其他那些阿姨,从风光的大学生,天之骄女,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变成了‘卖淫女’,‘未婚生子’,‘不贞不洁’……的女人,他们嫌她们脏,嫌孩子是拖油瓶,就没有了家。
还有一些阿姨,选择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她们在被绑架的那天,她们选择做自己,而不是谁的妈妈。
“刚开始,我只是去看望成姨,没想到她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阿姨,她已经抚养了很多孩子,那时只觉得她过得艰难,我就把妈妈留给我的一套祖母绿买了,慢慢组建起那个孤儿院……”许誩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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