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挥退宫人闭上门窗,闻声快步而入,一见皇后面色苍白如纸,忙不迭便要转身去唤太医:“娘娘,我这就去请太医......”
话音未落,皇后却猛地抬手,紧紧攥住帕子,强忍着胸口翻涌的钝痛,低声喝止道:“不许去!”
若芙身形一震,只听皇后喘了几口气,声音气若游丝,神色却越发冷冽。
“今儿个是新人初次请安,苏妃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甩脸子,若本宫此时叫太医,岂不叫整个后宫都看了笑话?”
她咬字极轻,却每一字都带着恨,“越是在这时候,本宫越不能露怯。”
若芙眼圈微红,知皇后心性倔强,不敢再言,只得悄悄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玉匣,打开后挑出一颗黛蓝药丸,递至皇后唇边。
“娘娘,先含了这个,这是老爷差人送进来的金藏丹,能宽胸解郁。”
皇后迟疑片刻,终是接过,药入喉间略带微涩,须臾间面色便缓了几分,唇色也稍稍恢复些血色。
若芙瞧她神色好转,才轻声道:
“娘娘身子本就未曾调理好,宫里这些事却样样要管,奴婢心疼得紧。您在府中时,未尝有一日不是锦衣玉食,何曾像如今这般战战兢兢?”
皇后轻轻挥挥手,神情不悲不喜:“府中是府中,如今是如今。如今那苏妃父兄得势,便是本宫也要处让她三分。父亲那边......”
皇后半晌未语,沉默良久才开口。
“叫父亲养好身体便是。”
若芙知晓皇后心中苦,她与皇后在从小长大的情分。先帝子嗣众多,老爷四处押宝,但整个袁氏一族却无人战队七皇子。
实在是当时的七皇子,除去一个得宠的母妃之外,再无半点助力。
偏偏先帝一道圣旨,就将她们小姐指给了还是七皇子的安裕。一开始两人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直到那事发生,叫两人离心,这么多年也是面和心不和。
好在皇上到底还念着旧情,将她们小姐封为了皇后。如今苏妃跋扈,这新人里边,宜贵人不过初次侍寝就勾着皇帝唤了六次水,这心思,也未免太大了些。
若芙知晓皇后心里难受,赶忙捡好听的说:
“娘娘且放宽心,您到底是皇上的发妻,袁氏一族根基尚在。皇上最是看中礼法,再怎么重用苏妃父兄,也断不会叫苏妃越过您去。
刚刚宫人才来报,说宜贵人当夜就盖上了您赏赐的百子千孙被。想来她心里也晓得,您才是六宫之主,存了示好是意味,是个好拿捏的。
皇后闻言,缓缓抬眸,那笑容虽淡,却眼角不自觉地舒展了些,声音也温了几分:“她倒是识趣。”
若芙顺势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劝道:“娘娘且歇一歇,等回头陛下过来瞧见娘娘容色清艳,自会明白谁才是最得体的贤内助。”
主仆两人又是一阵密谋。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毓秀宫内,瓷器碎裂声已连成一片。
苏妃望着一地残片还不解气,一脚踹上茶几:“一群贱人!”
妙笔见苏妃发泄一通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再气,也是那狐媚子不知廉耻,何必与这些货色争气?
况且皇上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满宫的宠爱谁又能越过娘娘您去?”
听到妙笔的话,苏妃冷哼一声,心中的气也消散了几分。
大太监张有全也忙不迭端上一杯武夷岩茶,躬身递给苏妃:
“娘娘消消气,这是榕城那边新上供的茶叶,满宫里皇上只分给了咱们毓秀宫,可见娘娘您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物。”
被左膀右臂一通安抚,苏妃觉得心气顺了许多。
殿外负责洒扫的太监宫女这才有眼色的快速收拾了一地狼藉,又在空缺处摆上无数珍惜的摆件,瓷瓶,毓秀宫不消片刻又恢复往日华贵的模样。
“但本宫就是气不愤,李霜岚这小贱人,定然是克本宫。殿选时就害的本宫受了皇上半个月的冷脸,这一入宫又勾得皇上没了规矩。
还有那帮答应常在,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各个揣着狐媚心思要勾了皇上去!”
眼见苏妃又要发作,妙笔和张有全对视一眼,张有全立马开口。
“娘娘何况为这种小事烦心?娘娘有协理六宫之权,既然这新人不懂规矩,那就来毓秀宫好好学一学,也好叫她们知晓这宫中尊卑有别,莫要来日冲撞了皇上。”
“是啊娘娘,今早这众人给您请安可还没行完礼呢。”
苏妃眼中怒火渐歇,抿了口凉茶,早早将众人早上之所以没行完礼,是因为她离席给忘到了脑后:
“你这狗奴才,倒是有几分脑子,派几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去,本宫今日要好好教一教她们这宫中的规矩。”
张有全见苏妃终于转笑,忙不迭接话:“奴才这便派人替娘娘传话。”
凝华宫内,因为离钟粹宫实在是太远,李霜岚目前的位份还不足以乘坐轿捻,倒是叫她一通好走,快日头高悬才回到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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