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村庄。四周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也像是被这浓重的夜色给噎住,显得有气无力。我,陈警官,此时正独自蹲在那棵古老的槐树洞前。这棵古槐树,像是一个沉默的老者,在岁月的长河中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它的树干粗壮得惊人,树皮皲裂,沟壑纵横,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
银簪被我握在手中,尖端的血迹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幽光,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那血迹红得发黑,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凌晨两点十七分。时间,在这个诡异的夜晚,仿佛凝固了一般。
手机里,监控视频还在不知疲倦地循环播放着村会计老吴死前的恐怖画面。画面中,那槐树枝桠就像一条条活蛇,扭动着、缠绕着,死死地缠住了老吴的脖颈。老吴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树影在黑暗中摇曳,隐隐约约浮现出十七个晃动的脚尖,就像是十七个无形的幽灵在黑暗中徘徊。
“陈警官,月圆夜不能看树影。”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我猛地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疯婆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枯槁的手指像冰冷的钳子一样,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十年前张员外家的丫鬟们,就是这么被勾了魂。”疯婆婆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恐怖的传说。她的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就在这时,树洞深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指甲抓挠树皮的声音,“沙沙”作响,让人毛骨悚然。我心中一紧,连忙举着手电筒往树洞里照去。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树洞深处的一角。我看到了半截腐烂的绣花鞋,卡在树根的缝隙里。那绣花鞋的鞋面绣着并蒂莲,曾经鲜艳的颜色如今已经被血迹染成了暗红色,显得格外凄惨。
“这银簪是孙月娥的?”我举起手中的证物袋,仔细地观察着那根银簪。簪头的莲花纹路精致而细腻,此时却突然渗出了黑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证物袋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疯婆婆突然像疯了一样暴起,她布满老年斑的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尖,她的呼吸中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让我几乎窒息。“别叫那个名字!她女儿还在树里哭呢!”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就在这时,树冠突然无风自动。几百片槐树叶簌簌落下,像是一群被诅咒的精灵在黑暗中翩翩起舞。每片叶脉都渗出血珠,在地上慢慢地拼出“子时三刻”四个字。那四个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个死亡的倒计时。
我的对讲机突然炸响,实习生小杨的尖叫混着电流声从对讲机里传来:“陈队!老吴的尸体...尸体在动!”小杨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让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连忙打开停尸房的监控画面,画面剧烈地晃动着,仿佛是有人在里面疯狂地打斗。盖着白布的尸体突然坐起,槐树枝条从尸体的七窍钻出,像是一条条邪恶的触手。那些枝条在墙面上投出狰狞的树影,仿佛是一个个恶魔在张牙舞爪。小杨的惊呼戛然而止,镜头最后定格在树影缠住他脖颈的瞬间,画面中的小杨眼神惊恐,嘴巴大张,仿佛想要喊出最后的求救声。
“造孽啊...”疯婆婆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十七个丫鬟的画像。那些画像栩栩如生,仿佛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灵魂。她枯瘦的指尖划过最末那个怀抱婴儿的女子画像,神情悲戚而绝望。就在这时,树洞深处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尖锐而凄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我摸出配枪,双手紧紧地握住,手指搭在扳机上,慢慢靠近树洞。每走一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摇曳,扫过绣花鞋时,鞋尖突然转向树根深处。我心中一惊,定睛一看,腐烂的缎面下露出半张黄符。那黄符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残破,朱砂画的镇魂咒被血迹污了大半,仿佛是被邪恶的力量所玷污。
“月娥的女儿埋在这儿?”我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黄符,那黄符在镊子的触碰下,微微颤抖着,仿佛是一个即将被唤醒的灵魂。符纸突然自燃,青烟袅袅升起,在青烟中浮现出个穿红肚兜的女童背影。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右手攥着银簪,左手拖着条浸血的麻绳,正一步一步地往树根深处爬去,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而凄凉。
疯婆婆突然发出非人尖啸,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她的白发根根直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浑浊的眼球变成琥珀色,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你敢动她,整个村都要陪葬!”她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警告,仿佛是一个守护着秘密的幽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