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渐渐被夜色吞噬,我(林雪)手紧紧攥着从矿洞带出的那枚银锁,一路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警局。那银锁表面泛着冷冷的光泽,在我掌心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当我冲进警局值班室时,值班室墙上挂着的那座老旧挂钟正好指向了酉时。
此时,背包里的青铜傩面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那震颤的力量仿佛要挣脱背包的束缚,我能感觉到背包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在涌动。不一会儿,绒毛竟穿透了背包的布料,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我的手腕。那绒毛冰冷而黏腻,每一丝触碰都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我的皮肤。很快,在我的皮肤上烫出了“亥时验尸”的契约条文,那些字迹红得刺眼,仿佛是用鲜血写成的。
“林小姐?”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档案室探出头来,是实习警员小张。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中透着一股青涩和好奇。“你要的九八年卷宗...”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原本清澈的瞳孔里映出了我右脸的皱纹。那些皱纹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自动拼成“验尸官”三个篆字。每一条皱纹的蠕动都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我缓缓朝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那味道混合着朱砂的气息,让人闻起来格外难受。当我走进地下室,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闭时,挂在墙面上的那些锦旗突然有了异样。原本鲜艳的锦旗上,突然渗出了黑血,那些黑血顺着锦旗的布料缓缓流淌,仿佛是一条条黑色的蚯蚓在爬行。而锦旗上原本表彰的文字也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酉时开箱者死”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地下室里摸索着。终于,我摸到了配电箱后的暗门。那暗门隐藏得十分隐蔽,若不是仔细寻找,很难发现。锁眼的形状与堂姐给我的那枚银锁完美契合,当我将银锁插入锁眼时,只听“咔哒”一声,暗门缓缓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四十九口槐木戏箱整齐地排列在那里,在绿莹莹的应急灯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那些戏箱看上去陈旧而古老,箱身的纹理像是岁月刻下的一道道伤疤。最前排的箱子上贴着父亲年轻时的警号封条,封条已经有些泛黄,看上去年代久远。箱盖的缝隙间垂落着几缕花白头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我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箱体。就在这时,手机的直播画面突然跳转到了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画面中,父亲正将一个哭喊着的傩戏艺人塞进戏箱。那艺人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挣脱父亲的束缚。随着戏箱被关上,箱内传出了啃噬骨头的声响,那声音沉闷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当年专案组收缴的证物。”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炸响,是陈队长。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警服第三颗纽扣闪着傩面獠牙的光,那光芒诡异而神秘。“林警官特意嘱咐,他女儿迟早会找到这里。”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一口戏箱。顿时,风干的人脸皮如落叶般纷飞起来。每张脸皮的眉心都嵌着青铜傩面碎片,那些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当这些脸皮触地的瞬间,它们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空洞而无神,仿佛没有灵魂一般。接着,它们齐声唱起了契约咒文,那咒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陈队长的警徽突然爆开,钻出了一条缠着警械的尸虫。那尸虫的虫壳上密布着报案记录,每一条记录都像是一段悲惨的故事。它扭动着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酉时三刻到——” 墙上的锦旗同时自燃起来,火苗迅速蔓延,组成了一个倒计时的数字。我心中一惊,慌乱中抓起人血朱砂泼向戏箱。就在朱砂泼到戏箱的瞬间,箱体突然渗出了普洱茶汁,那汁液的颜色浓郁而深沉,仿佛是岁月沉淀的结果。在液体中,渐渐浮现出父亲的字迹:“每口箱子都是卖命契”。
我咬了咬牙,继续撬开一口口戏箱。当第七口戏箱被撬开时,我的指甲盖突然脱落,钻心的疼痛让我差点叫出声来。箱内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九张傩婆脸皮,最上方那张正在慢慢膨胀。当我看清那张脸皮的模样时,我的心猛地一紧——那正是我此刻的面容!
那张脸皮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而低沉:“好孩子,该续契了...” 它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惧。
就在这时,陈队长的手枪顶住了我的后脑。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在我的皮肤上,他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边。他脖颈的皮肤正被傩面纹路吞噬,那纹路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藤蔓,不断地蔓延着。“林警官用四十九个替死鬼换你平安,现在该你当验尸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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