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停尸房内,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那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我握着解剖刀的手在不停地发抖,那冰冷的刀柄在我手中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刀尖悬在虫师尸体溃烂的皮肤上方,微微颤抖着。停尸房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那闪烁的灯光在尸体胸口投下蛛网状的阴影。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阴影,竟发现那里面分明有数百张人脸在蠕动,每张脸的轮廓都和我有七分相似,它们的五官扭曲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秦法医,您真要亲自解剖?”王主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递来橡胶手套,那手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接过手套,却发现他的工牌突然渗出普洱茶汁,那汁液顺着工牌缓缓流下,滴在尸体小腹时发出油炸虫卵的爆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停尸房中格外清晰,让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我装作没看见他脖颈后粘着的警徽碎片,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金属边缘正在往他颈椎里钻,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它。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将解剖刀的刀刃划向尸体的皮肤。就在刀刃触碰到尸体的瞬间,整层表皮突然自主卷起,像超市保鲜膜般迅速裹住我的手腕,那触感黏腻而冰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惊恐地看着皮肤内层密密麻麻的人脸,它们同时睁眼,那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齐声发出混合着虫鸣的质问:“当年烧仓库时,没想过会烧到亲妹妹吧?”那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触电般缩回手,解剖刀当啷落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些人脸突然凸出皮肤表面,每张脸的腮帮都在鼓动,从嘴里吐出带骨灰的唾液,那唾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腐蚀着地面。最恐怖的是它们的五官正模仿我此刻惊恐的表情,连额角爆出的青筋都复刻得一模一样,就好像我在照一面扭曲的镜子,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样子。
“这是最新鲜的普洱茶料。”王主任突然开口,他的声带里混着契约虫啃噬的沙沙声,那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我转头看去,只见他正撕扯自己的脸皮,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脸皮之中,用力地拉扯着,随着脸皮的脱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青铜傩面。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掺了您家祖传的...婴儿骨灰。”他的话如同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开,让我瞬间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要挣脱我的口袋。我慌乱地拿出手机,发现女儿的直播间自动播放起解剖画面,那画面中正是我此刻惊恐的模样。弹幕疯狂刷过【打赏剥皮刀】,那一个个鲜红的字体在屏幕上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某个ID为“虫师”的用户送来四十九把血淋淋的虚拟刀具,礼物特效炸开时,尸体胸腔突然爆裂,飞溅的契约虫在空中组成父亲烧仓库的监控画面——火焰里挣扎的人形突然转向镜头,他们烧焦的手掌全粘着我的指纹,那画面如此逼真,仿佛我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朗哥...”尸体的声带突然变成老陈的音色,一条手腕粗的契约虫从喉管钻出,那虫身上布满了黏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虫壳上刻着女儿的学生证编号,仿佛在向我示威。“当年你递给我的普洱茶...好喝吗?”那声音充满了怨恨,让我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我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愤怒,我抡起骨锯砸向虫群,想要将这些可怕的东西全部消灭。然而,那些突然卷起的皮肤却缠住了我的脚踝,让我动弹不得。那些人脸贴着我小腿攀爬,每张脸都在重复不同死者临终的惨叫,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当最靠近膝盖的那张脸开始模仿女儿的神态时,我彻底崩溃了,发疯似的浇下整瓶福尔马林溶液,希望能摆脱这些恐怖的东西。
液体触到人脸的瞬间,整具尸体突然坐起,那动作僵硬而机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溃烂的腹腔掉出个青铜傩面,内侧绒毛正吸食着防腐液,那绒毛在液体中不停地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更恐怖的是面具边缘粘着的警服碎片——那是我上周失踪时穿的那件,血迹凝成的编码正是今早签署的尸检报告编号,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将我一步步引入深渊。
“爸爸为什么不要我?”尸体突然发出妹妹的哭喊,那声音充满了哀怨和绝望,让我的心都碎了。腐烂的手指戳向自己心窝,仿佛在责怪我当年的所作所为。皮肤下凸起的人脸集体转向我,每张脸的瞳孔都变成普洱茶饼的形状,那形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当它们同时撕开嘴角露出契约虫的口器时,我认出其中一张脸正是三年前火场里失踪的协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让我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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