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烁知道言辞说的也没错,但他并不觉得这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便借由这句话说了下去:“可神与人不同,生神这一睡可能就是几百年甚至成千上万年,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虚无之中孤独百年?而且你最清楚的吧?死神本就是不受众神和世人待见的神位,不如借此机会,无视那些偏见,孤注一掷,用实力让他们知道死神究竟是何等存在!”
言辞咬了咬牙,他和秦烁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与对方不和,处事方面总是保持着对立的态度,谁都没有恶意,但就是各持己见。
“嗯,我确实一直都不受待见,所以即便是孤独,我也能欣然接受,羊群不需要我这种会招来灾难的神明。”
秦殊令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风轻云淡,似乎是心里早就做好了这样准备。
蒋述听的有些难受,他总感觉有些委屈:“所以,秦姐,你是要抛弃我们,任由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明不白的自生自灭吗……”他低着头,像只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秦殊令看着自己掌心的绿色火焰没有说话。
方诺心里思绪万千,也有些迷茫,她找不到通往前方的路,水晶球里显示的未来,本就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未来。
言辞看着秦殊令为难的样子沉默了很久,许久过去,他突然说道:“老大,你把032和先晨喊来,我们来想办法把哀神从神座上拉下来……你说过,随从的本职就是要给自己的神明分忧,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胁迫你,那我们就该倾尽所能把这束缚你的铁链扯碎!虽然我很自私,很想陪你在虚无中度过未知的时间,但我也希望你能自由自在……”
秦殊令打断了他的话:“他再不济也是个自由神,你难道不怕死?”
她挑衅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次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可是死神的龙,怎么会怕死呢?我这应该叫英勇赴死~”言辞开朗的笑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说着关乎性命的话。
秦烁抬起眼皮看向言辞,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现在身份特殊,梦神不下发命令,他就只能传达信息,帮不上其他的忙,现在倒是让这小白脸把好话都说完了。
秦殊令本就是想辞职的,她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个不需要感情的岗位,这种事她总是做不出果决的选择,以前是有誓约在先,可现在誓约成为了悖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她已经受够了。
她刚想拒绝言辞的提议,却被突然而来的一阵冷空气冻的打了个哆嗦。
032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秦烁身旁,他来的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穿上衣,脸侧的银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看样子是刚洗完澡,那放松的样子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肃感,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同意。”032举起自己的本子。
方诺见到突然出现的032不禁看直了眼,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哥们这么帅?他虽然平时看起来高大威武,可没想到身材却是精壮类型的,肌肉密度很高,整体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壮硕,但也充满了力量感,更别说他那过于出众的身高,双腿与十分修长,平时都被遮盖在了厚重的大衣之下,如今才算是完全展露。
秦殊令皱起眉头:“你们这跟在阻止一个高龄老人退休有什么区别?如果你们都死了,我怎么跟你们的主人交代?”
秦烁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说辞:“舍不得让你的小宠物们去找死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呦~还因为我上次揭你老底记仇呢?”秦殊令开玩笑的站起身:“随你怎么说,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032在本子上快速写下一行字:“生神苏醒之前,你必须重回神位,不惜一切代价。”
蒋述也劝道:“秦姐,就算你现在离开,我们的世界也未必会得救啊!一边是概率性的毁灭,另一边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我想大多数的人都会希望你能放手一搏,人类不就是从一次次未知结果的战争中走到现在的吗?”
方诺点点头:“退让只会让邪恶变本加厉,这是我们人类自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您老把神力分散给我们,没有神权的我们还是很难与哀神对抗,如果他就放任这个世界崩坏下去,我们未必有能力去改变未来,只有您老有能把问题从根源解决的能力。”
秦殊令有些懊恼的揉揉头发:“可现在我的记忆被补全,有些事已经必须重新做出选择,你们也知道,神是杀不死的,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完全处理掉他的本事。”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给众人听的云里雾里。
“老大,你之前不是搞定过乐神吗?”言辞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只是把他和整个世界都吃了而已。”
众人瞬间哑口无言。
“哪怕只有一个信徒,神也会再次被唤醒,所以就算我破坏了乐神的神躯,重置了那个崩坏的世界,渴望极乐的人最终还是会唤醒他,那个世界最终还是会以毁灭收场。所以为了压制他,我放走了他所有的随从,把他与他的整个世界都关进了我的虚无里。”秦殊令一五一十的说着当年的过往。
言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用自己的理智关押着一个神明和一整个世界?!”
秦殊令撇撇嘴:“别无他法。我的虚无本是用来留存亡者引渡灵魂的理智空间,可现在那里却是五颜六色的混沌之处,这才是我神力紊乱的根本原因。在这种情况下我又该如何再去吞掉一个神明?只要我离开,哀神就没必要继续他的计划,有你们在,或许这个世界还有一线希望,所以我想把赌注压在你们自己身上。”
032摇摇头,表示不赞同,随后在本子上写下:“不惜一切代价,生命和世界都可舍弃,必须要找到重回神座的方法!”
秦殊令皱眉,032是生神在这个世界里的驻扎随从,他的本职应该是维护世界正常运作,可现在他说出这种话,足以看出生神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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