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的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带着股利落的风。
他身后跟着两个便衣,一个扛着便携投影仪,另一个举着执法记录仪,镜头红灯在云熙颜脸上扫过,像只警惕的眼睛。
"萧先生,云小姐。"张雷摘下警帽放在玄关柜上,指节抵了抵监控室的门,"先看监控。"
萧景逸的手掌还卡在云熙颜后腰,像道热铁打的屏障。
他侧过身时,那截缠着灰布的铁丝从指缝漏出来,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云熙颜盯着那抹银,忽然想起今早他给她系红绳时的温度——当时他说"最近总做噩梦,怕你一个人不安全",现在噩梦倒真从围墙外爬进来了。
监控室的屏幕亮起来时,张雷的眉峰跳了跳。
他凑近盯着七号屏的回放,喉结滚动两下:"身高182左右,步幅75厘米,职业攀爬动作。"他指尖点在围墙瓷砖的缝隙处,"这里有刮擦痕迹,应该用了专业工具。"
"阿姨扯下来的铁丝。"萧景逸把证物袋递过去,指节还泛着青白,"末端的布纤维,和监控里的黑影材质一致。"
云熙颜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有道红痕,应该是刚才冲出去时被灌木划的。
她伸手想碰,又缩回来——警察在场,他们习惯了把情绪藏在衣角里。
"我们会连夜比对纤维样本。"张雷把证物袋收进公文包,抬头时目光沉得像块铅,"最近半个月,你们小区已经发生三起未遂侵入案,受害者都是公众人物。"他顿了顿,"但这次对方留下了实物证据,是突破口。"
萧景逸突然笑了,那笑像碎冰撞在玻璃上:"所以他不是随机选的目标。"
"是。"张雷没回避他的视线,"从路线看,他避开了所有明岗摄像头,直奔主宅监控盲区。"他转向云熙颜,"云小姐最近有收到过威胁信息吗?
私信、匿名信件?"
云熙颜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清理工作室时,在化妆镜后面发现的照片——是她和萧景逸在恋综海岛期的合影,背面用红笔写着"下一次就不是警告"。
当时她怕萧景逸担心,没告诉他。
"有。"她刚开口,手腕就被萧景逸攥住。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银铃铛,那是他们在恋综里编的,当时他笨手笨脚总打结,最后还是她手把手教的。
现在铃铛声被他的体温焐得温热,像句无声的"我在"。
"全部交给张队。"萧景逸替她做了决定,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别再自己扛。"
张雷记录完信息时,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
他站在玄关穿鞋,警徽在领口闪了闪:"今晚开始,小区会加派便衣巡逻,你们的门窗我让同事检查过,都换了防盗锁。"他拍了拍萧景逸的肩,"但最好的防护,是你们别给对方机会。"
"明白。"萧景逸送他到门口,转身时脸上的冷硬突然碎了,像块被温水泡软的冰。
他捧住云熙颜的脸,指腹蹭过她眼下淡淡的青:"明天开始,我们不被动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唐婉的高跟鞋声准时敲进客厅。
她拎着个牛皮纸袋,程野跟在后面,手里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是他妻子熬的竹荪鸡汤,说是"补补受惊的元气"。
"陈思远。"唐婉把一沓资料拍在茶几上,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起来像杯温吞的茶,"上个月《时尚先生》封面,他截胡了景逸的资源。"她抽出张聊天记录截图,"三天前,他在酒局上说'有些苍蝇该拍一拍了',当时在场的娱记都听见了。"
云熙颜翻到资料最后一页,是陈思远近半年的行程表。
标红的地点里,"蓝调酒吧"出现了十七次——比他公司和家的频率都高。
"跟踪他。"萧景逸的手指叩在"蓝调酒吧"四个字上,"今晚。"
程野把鸡汤盛进碗里,勺柄碰着瓷沿叮当作响:"我和唐婉在附近盯梢,你们俩进酒吧。"他推了推黑框眼镜,"云小姐戴我给的微型摄像头,景逸护着她。"
唐婉扯了扯他的袖子,眼神往云熙颜腕间的红绳飘:"安全第一。"
傍晚六点,蓝调酒吧的霓虹灯刚亮起。
云熙颜裹着萧景逸的黑色大衣,帽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脸。
萧景逸的手指扣着她的,藏在大衣口袋里,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藤。
"紧张吗?"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
"你手心在冒汗。"云熙颜反扣住他的手,"该问你。"
酒吧里的音乐震得人耳膜发颤,混合着威士忌和香水的味道。
陈思远坐在角落卡座,面前的龙舌兰酒只喝了半杯。
他对面坐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侧脸被阴影遮住,只看得见高挺的鼻梁和泛青的胡茬。
"他在看表。"云熙颜压低声音,微型摄像头藏在袖口,"三分钟看一次。"
萧景逸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画圈,这是他们的暗号——"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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