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萧景逸把车停在老城区一栋灰扑扑的居民楼下时,后颈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
云熙颜解开他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指尖触到他锁骨处冰凉的水渍,突然攥紧了布料:“景逸,等下进去……”
“我在。”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重重蹭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先把姜茶喝了。”副驾储物格里滚出个保温杯,是张雷提前备好的,还带着警局茶水间的塑料味。
云熙颜捧着杯子,看他低头调整领扣——那枚她送的银质袖扣在雨夜里泛着冷光,像颗钉进黑暗里的图钉。
安全屋的门铃在第三声时被按下。
张雷裹着滴水的警用雨衣,警徽在领口闪了闪:“程野和唐婉十分钟前到的,唐小姐正在检查监控。”他侧身让两人进去,鞋底在玄关蹭出两道水痕。
客厅暖黄的灯光里,程野正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是段录音文件的进度条。
唐婉半蹲着调试窗台上的微型摄像头,听见动静抬头,指尖的螺丝刀在灯光下转了个圈:“屋顶水箱装了热成像,楼道声控灯连了备用电源。”她站起身,黑色高领毛衣下摆沾着灰,“半小时前有辆银灰色帕萨特在楼下转悠,车牌套了泥,但我拍了车架号。”
云熙颜脱了湿鞋,在沙发里坐下时,程野已经把三罐可乐推到她面前:“冰的,张队说你紧张时爱喝。”他挠了挠寸头,发梢还滴着水,“那孙子跑了倒好,省得咱们藏着掖着。”
“没那么简单。”张雷扯掉雨衣挂在椅背上,警服左胸的警号被水浸得发亮,“天枢科技的服务器凌晨两点自动格式化了,财务流水走的是境外空壳公司。”他翻开笔记本,钢笔尖在“老板”两个字上戳出个洞,“但程野给的录音里,前台小妹提到每月十五号有人来取现金——”
“是个穿驼色风衣的男人。”程野接口,喉结滚动了下,“上个月我蹲点时拍了背影,身高一米八二左右,左膝有点旧伤,走路时左脚尖略内扣。”他从外套内袋摸出手机,调出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唐婉说能通过步态分析锁定身份。”
唐婉已经凑过来,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步态识别准确率能到87%,但需要更多样本。”她抬眼看向云熙颜,“颜姐,你之前说要公开信息……”
“是。”云熙颜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杯底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我要发微博。”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相册里躺着几十张截图——被P过的床照、买营销号的转账记录、周子墨寄的带血玫瑰的快递单。
这些东西在文件夹里躺了三个月,此刻在暖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萧景逸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指腹却烫得惊人:“小颜,你知道一旦公开……”
“我知道会被骂。”她反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他虎口的薄茧——那是当年拍武打戏留下的,“但更知道如果不公开,他们会把脏水泼得更脏。”她点开微博编辑页面,输入法光标在“大家好”三个字后闪烁,“陆小棠昨天给我发私信,说她妈妈因为‘云熙颜插足别人婚姻’的谣言,被跳广场舞的阿姨孤立了。”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我们躲在安全屋里查证据,可我的粉丝在外面被唾沫星子淹死。”
萧景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黑色U盘:“周导和凯特琳的录音在里面,他们愿意作证你从没插足过任何人的感情。”他把U盘推到她面前,“我让张助理联系了五个营销号的负责人,他们同意配合公布买热搜的转账记录。”
张雷突然敲了敲桌子。
他的钢笔尖停在“舆论风险”四个字上,眉间拧成川字:“法律层面,公开未定性的证据可能被反诉诽谤。”
“所以我只说事实。”云熙颜快速打字的手指顿了顿,“被私生饭跟踪的监控、收到威胁信的快递单、和萧老师在恋综里的所有行程都有节目组备份——这些都是能被验证的。”她点击发送键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五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微信提示音此起彼伏。
程野最先笑出声。
他举着手机,屏幕上是陆小棠的评论:“云萧CP超话已经爆了!颜姐你看这个——‘当年在剧组给群演让伞的人,怎么可能是小三?’”唐婉推了推眼镜,调出实时数据:“转发量破百万了,营销号‘娱乐八爪鱼’刚发微博问‘天枢科技到底是什么背景’。”
张雷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骤变:“什么?再查一遍IP地址!”他挂了电话,看向云熙颜时,瞳孔缩成针尖,“你的微博评论区,有条匿名私信。”
云熙颜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点开私信,屏幕上的字像淬了毒:“云小姐的手指真漂亮,不知道敲键盘和捂伤口,哪个更疼?”配图是张照片——她今早出门时,落在玄关的珍珠耳钉,此刻正躺在个带血的纱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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