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前皇后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尤其是在慕湖舟这里,更是苦口婆心地嘱咐了半天要选白翩飞。
慕湖舟想着先斩后奏,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没应声。
两位皇子的选妃赏花宴,还都是储君之选,京中贵女们自然是费尽心思。
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点数。
皇子妃之位,皇后和张贵妃都有自己心里的人选,几乎是内定。
她们所求的,大多都是侧妃之位。
倘若其中一人来日登上皇位,那她们和背后的家族都是从龙之功,后妃的位置一样能周旋谋利。
前朝和后宫必然是瓜葛着的,家族之间,同气连枝。
元韫浓相当直观,是冲着当皇后去的。
而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也知道她的所谋所求。
一群京中贵女齐聚在繁花似锦边,笑语嫣然。
这场本该办在春日的赏花宴,由于慕湖舟和元韫浓一直远在靖州,所以延迟到了秋末。
因此摆放在这里的盆栽繁花都来之不易,大多都是菊花。
亭台楼阁的黄金顶在秋阳下粼粼生辉,像是悬在云端的明镜。
元韫浓袖口银线绣的折枝菊泛着幽冷的薄光,眼神悠远,世情不入。
郑女幼百般聊赖地趴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春天都过了,还能看到这争奇斗艳的场面。”
“这不得多亏了我们的两个皇子吗?”元韫浓斜倚在美人靠上,掐掉手里墨荷菊花枯黄的部分。
“我看你是有意于三皇子的。”郑女幼挑着眉,“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元韫浓笑了笑,“反正不可能支持慕载物。”
“那也是。”郑女幼点了点头。
她又反应过来,“那不就是只有三皇子了吗?”
松香混着金桂的甜香,元韫浓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墨荷,“是啊。”
郑女幼抽走元韫浓手里的墨荷,“你就不能认真点告诉我吗?”
“行啊,我告诉你,我的好女幼。”元韫浓戳了下郑女幼的眉心,“我要当皇后。”
这就合理了。郑女幼想道。
人群开始有些躁动,元韫浓看过去,青石台阶蜿蜒而上,慕湖舟拾级而下,玄色织金履踏碎一地斑驳日影。
他停在朱漆廊柱边,朝着元韫浓这里望过来,笑了笑。
元韫浓会以一笑。
慕载物随后而到,这场面就更热闹了。
不过多时,太后、惠帝和皇后也摆架而至。
原先分散的臣子和女眷们也朝着这里聚集。
看着也算是和乐融融,众人觥筹交错之间,都有自己心仪的人选。
这也不只是皇子的选妃,也是世家之间互相相看的过程。
两侧琉璃盏中盛着从精心供养的金丝菊,花瓣上还凝着露水。
不少目光也落在了元韫浓身上。
元氏嫡女,岐国公与长公主之女。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身份有多少金贵,又意味着这背后有多少富贵。
他们见元韫浓坐在一边,亭亭玉立,艳静如笼月,多少有些意动。
指不定岐国公和长公主夫妇,没打算将女儿嫁入深宫呢?
元韫浓心不在焉地赏着花,偶尔跟郑女幼聊上几句。
看到沈川和慕水妃投来的目光,也会会以笑容。
直到重头戏登场。
皇后适时地对惠帝说:“陛下,既然办的是赏花宴,今年不如攀附风雅一回,来些新花样吧。”
惠帝来了兴致,“哦?皇后有何想法?”
皇后提议道:“便予此园中所有未婚嫁的适龄儿女们一花枝,让他们交予自己心慕之人。”
“哀家倒是觉得,皇后这巧思不错。即便是没有心仪之人的,也可赠予亲友长辈。”太后点了点头。
惠帝思索片刻,点头,“朕允了。”
皇后稍稍松了口气,暗地里给慕湖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花枝赠与白翩飞。
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求惠帝赐婚了。
“一炷香后,便来瞧瞧结果吧。”太后说道。
在场的适龄男女,只要没有婚契,都得了一花枝。
众人便来来往往开始走动,纷纷将花枝赠予心仪之人。
自然也不乏借花献佛的,把花枝给了长辈或亲友,亦或者是渴望结交之人。
还有些胆大的姑娘,手持花枝朝着慕湖舟和慕载物走去。
元韫浓面前堆了不少花枝,有男有女。
慕湖舟目标明确,径直掠过了白翩飞,略过了要递来花枝的贵女,朝着元韫浓走去。
皇后在那时候表情已经很不好看了。
她昨日千叮咛万嘱咐,让慕湖舟把花枝递给白翩飞,再次苦口婆心地向慕湖舟阐述白家的势力与支持对夺储之路而言有多么多么重要。
她甚至到最后都让步,说只要正妃是白翩飞,就算慕湖舟想要元韫浓做侧妃,婚后怎么偏宠元韫浓都无所谓。
但是偏偏到了今日,慕湖舟照旧不听她的。
慕湖舟朝着自己走过来,元韫浓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她眼尖地瞥见慕载物在那里动作一顿,脚步转了方向,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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