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珠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紧紧追随李倚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心中暗自惊叹于李倚行事之果断。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却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淌入心田。
自从父亲离世后,那种心安的感觉便如同逝去的时光一般难以寻觅。而如今,竟能在这个陌生男子身上重新感受到,这着实令孟珍珠有些意外。
不多时,李倚为他们二人安排好了房间,并细心地嘱咐士兵务必照料好她与曹大猛的起居生活。随后,他又如风一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县衙,留下孟珍珠独自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
孟珍珠缓步走进内宅的卧房,轻轻躺在床榻之上,脑海中的思绪却犹如脱缰野马般肆意奔腾。原本以为此番已是穷途末路,未曾想峰回路转,竟出现这样的转机。如此一来,自己已然欠下李倚两份厚重的人情了。想到此处,她对李倚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
回想起李倚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并无丝毫欲望之色,唯有纯粹的欣赏之意。不仅如此,那眼神深处似乎还隐隐透着一丝疼惜之情。可他究竟在心疼些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缘由?孟珍珠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任凭思绪飘飞。
或许是连日来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刻骤然松弛下来,倦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不知不觉间,孟珍珠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孟珍珠再次悠悠转醒之时,才发觉窗外天色已然昏暗。阵阵嘈杂的人声隐隐从前面传入耳中,想必应是李倚与其麾下的士兵们归来了吧。
想到此处,孟珍珠缓缓推开门,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内宅。当她穿过大堂,来到前面宽敞的空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李倚正站在一群士兵中间,他身上那件常服沾染了许多尘土,但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英姿飒爽的气质。此刻,他正熟练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生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没有一丝一毫都头的架子,仿佛他就是这些士兵中的一员。
孟珍珠静静地注视着李倚,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似有若无,如同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心田,撩动着她的心弦。
而此时,李倚似乎察觉到了孟珍珠的目光,他抬起头来,正巧望见了朝这边走来的佳人。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然后向着孟珍珠伸出手招呼道:“孟娘子,快到这边来。”
孟珍珠见此情景,也不忸怩作态,她微微一笑,如同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而后径直朝着李倚走去。李倚身旁的士兵们见状,十分识趣地纷纷让出一个位置。孟珍珠优雅地坐了下来,动作轻柔如水。
李倚顺手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蒸饼,递到孟珍珠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特殊时期,物资紧缺,一切都只能从简了。我们军中的伙食自然比不上你们山寨吃食,还望孟娘子莫要嫌弃才好。”
孟珍珠微笑着接过蒸饼,毫不做作地咬了一大口,咀嚼几下后咽下肚去,满足地笑道:“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嫌弃的道理呢?”
听到这话,李倚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叹息一声道:“是啊,孟娘子所言极是。现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许多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别说吃饱饭了,就连生存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说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孟珍珠静静地凝视着李倚充满忧虑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她轻声叹道:“李郎,我也算见识过不少人了,但像你这样的人物,着实罕见呢。”
话一出口,就连孟珍珠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不知何时起,她对待李倚的态度已变得愈发亲昵起来。
就在这时,李倚尚未来得及回应,一旁的士兵已然满脸笑容地开了口:“这位娘子,别说是你没见过,就是我冯虎子,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从未遇见过如我们都头这般关爱士兵、体贴入微的好将军呐!”
“可不是嘛!”另一名士兵紧接着附和道,“以前我们哪敢想象都头居然会跟我一块儿下田劳作,甚至连那些又脏又累的杂活都毫无怨言地一起干。”
“还有还有,都头每天晚上都会教我们唱那激昂豪迈的军歌嘞!”又有一名士兵兴奋地补充道。
一时间,众多士兵纷纷七嘴八舌地讲述着李倚平日里对大伙的种种关怀之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孟珍珠默默地聆听着众人的话语,目光始终停留在李倚身上。她也是带兵之人,从这些士兵真挚的言辞之中,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李倚是深受这些士兵的衷心爱戴。
而李倚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眼前这群士兵,任由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抒发着内心对自己的赞美之情。
这一刻,李倚感受到,自己过往所有的辛勤付出都不曾白费。能够赢得手下士兵如此真诚的认可与拥护,无疑是他人生当中最为宝贵的一份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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