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日记上,却又像是穿透了它,看到了更遥远的景象——
他看到了十岁的自己。
那个男孩站在宅邸门口,阳光明亮得刺眼。宪兵的皮靴踏碎庭院里的水洼,泥点溅在他浆洗得笔挺的裤脚上。
父亲被拖走时没有挣扎,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他当时无法理解的东西。
从那以后,阳光再也没能温暖过他。
"我......能看看吗?"
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弗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松开了压在日记上的手指。
埃尔文低下头。当他翻开第一页时,一阵细微的灰尘扬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扉页上是拙劣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巨人轮廓,这是他曾经在父亲笔记上画下的简笔画。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直到某一张泛黄的便签从书页间滑落。
"亲爱的埃尔文......"
便签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出那种特有的、微微向右倾斜的笔迹——那是父亲写信时才会用的字体。
"当你看到这个便签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但没关系,人类的求知欲,是推开新时代大门的钥匙......"
看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当时父亲的眼神。
"语言是把刀..."埃尔文喃喃自语,这是父亲最后教给他的真理。现在这把刀正抵着他的喉结,而持刀人是二十年来不敢触碰这段记忆的自己。
阳光依然冰冷地笼罩着指挥室。
埃尔文读完了整本日记。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属于兵团长的平静。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埃尔文看向弗提,他已经做好了了解一切的准备。
这时弗提示意格里沙开始讲述三道墙的来源和艾尔迪亚人的过去。
而窗外,训练场上的士兵们正在操练新型武器,金属碰撞声隐约传来。
之后为了支持这次墙外行动,工厂调配了80%的产能,制造更多的燃油车和对巨人武器。
在希干希纳区大多数人不清楚的情况下,调查兵团开展了新一轮的墙外行动,这次行动的第一个目标是捕获巨人,巨人的体型以小型巨人为主。
此外第二个作战目标,是要护卫勘测团,勘测墙外适合构建要塞的位置,以及绘制高精度的地图。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钢铁车队已经如幽灵般驶出南城门。
老兵卡尔森仰起头,城门上玛利亚女神的浮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女神低垂的眼眸仿佛在注视着这支沉默的队伍。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那里有一道从肩胛骨延伸到肘部的疤痕,是当年被巨人袭击的碎片划开的伤口。
"才一年啊......"他喃喃自语。
去年这个时候,调查兵团出征还得靠马匹拉着补给车,现在这些钢铁怪物却能以六十公里的时速狂奔。
发动机的轰鸣震得他牙齿发麻,柴油味混合着装甲板上的防锈漆气味,和记忆里马粪与皮革的味道截然不同。
"队长!"
一个雀斑脸的新兵扒着座椅靠背凑过来,眼睛亮得让人心烦。卡尔森认得这种眼神——他刚入伍时,法兰队长也总说他的眼神"干净得让人想揍一拳"。
"说!"卡尔森没好气地吼道,同时抓紧了座位旁的呕吐袋——这该死的燃油车每次加速都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是!"新兵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又鼓起勇气,"队长能跟我们说说巨人的样子吗?真的像训练场模型那么丑吗?"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十几个新兵蛋子齐刷刷转过头。卡尔森看到他们制服的肩章都崭新得反光,连立体机动装置的皮带都没磨出毛边。
他刚张开嘴,车队突然集体加速。
"呕——"
卡尔森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早上的配给面包全喂给了路边的野草。后视镜里,一长串车窗齐刷刷伸出呕吐的脑袋,像极了训练兵团食堂的呕吐接力赛。那个雀斑新兵正捂着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菜鸟们......"卡尔森用袖口擦了擦嘴,突然笑出声,"巨人可比这玩意温柔多了——它们只会一口吞了你,至少不会让你吐得这么难看。"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虚弱的笑声。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没有人注意到卡尔森悄悄摸了摸固定在车顶的新型雷枪。
雾霭深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云层。卡尔森眯起眼睛,恍惚间看到五年前那个骑着瘸马逃回城墙的自己,正与此刻坐在装甲车里的自己隔空对望。
刺耳的哨声撕裂了旷野的寂静。
卡尔森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车顶的固定把手。
整个车队瞬间如机械般精准地分散开来,轮胎在泥地上划出尖锐的刹车声。
车厢里的士兵们一把掀开防水蒙布,露出架设在车顶的"碎骨者"重型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转向右侧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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