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后世的领导视察,王月生此次来到目前为止自己在海外最大的一处基地,虽然自己没让岛民们搞什么欢迎仪式,更是严词拒绝了王月中建议的阅兵仪式,害得王月中暗自叨咕白练了那么久云云,但必要的与民同乐还是要的,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聚餐。所用的食材自然都是从后世带来的,但毕竟还要掩人耳目一番,所以拿出来的都是跟之前在英法时给人送的年礼一样,是些国内的耐存储的特产。问的话就是自己提前让人从英国运过来,跟自己前后脚到码头仓库的。
岛上的新鲜食材并不缺乏,可大家看到这些家乡味十足的好吃的,仍然欣喜不已。虽然有些东西不是他们本乡本土的,但远在万里之外,家乡的概念已经被放大到整个中国了。众人兴高采烈,大快朵颐。很多之前跟王月生不熟悉的人,在几个王家家丁和老营学员的日常宣传中,已经知道王月生虽然对工作、学习和训练要求严格,但为人大方且平易近人。这次近距离接触下,发现果然如此。于是很多人也是凑趣,吃到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就大声问王月生,王月生也配合地互动,其乐融融。
一个老营学员拿起一个物事问道,“生哥,这个是啥?哪的特产?”。王月生看去,笑说道“这个叫豌豆黄,是京师的小吃。用干豌豆去皮、泡发、煮熟、压碎,打成糊,慢火炒到粘稠,然后切块做出来的”。有人笑道“豌豆这东西咱在家也种过,熟的时候吃都吃不过来,油水少了炒着煮着都不香,没想到可以这么做。京师的人会琢磨”。另一个学员道“光会做好吃的可不够。生哥在老营的时候给大家讲过一堂课,不就是说用豌豆做个什么实验,可以发现大学问来着。可惜我那时没听懂,否则,这段时间在岛上没事也种种豌豆,看看能不能发现大学问”。王月生笑道,“刘小四,你是没听懂吗?赵凡,你当时也在教室,你说说刘小四听讲时干嘛来着”。“报告校长,刘小四听您讲课时一直偷瞄女生班的高秀秀来着”,另一个学员故意地立正,一本正经地大声报告,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那是几年前在国内时,王月生不时回到老营,抽空就给大家开讲自然常识和社会常识讲座,弄些不超过1900年的知识面的内容,不求甚解,点到为止。当时想讲有关遗传方面的内容时,特意查了一下,这个生物学上有名的孟德尔豌豆实验是格雷戈尔·约翰·孟德尔在一个奥地利修道院从1856-1863年间做的实验,说出来并不超纲。不过此刻学员说到这个,自己倒是有了个疑问,就是从后世咨询到的泄湖内水产养殖方案,堂哥去威尼斯市里找学校咨询时,并未发现有人懂这些。甚至特意收集的一些教材和学术报刊,王月生翻阅了一下,也感觉非常粗浅且内容陈旧,完全没有此时其他物理、化学领域那种一日千里、狂飙突进的感觉。
抱着这个疑问,王月生在后世查了一下,发现原来尽管孟德尔在1865年通过豌豆实验发现了遗传的基本规律(显性、隐性性状分离与自由组合规律),并于1866年就在《布尔诺自然研究学会会刊》发表了论文《植物杂交实验》(Versuche über Pflanzen-Hybriden),首次将数学统计引入生物学研究,通过大量实验数据推导规律,这与当时主流的描述性生物学研究范式格格不入;并提出遗传由离散的“因子”(即后来的基因)控制,挑战了当时流行的“混合遗传”理论(认为父母性状会像液体一样混合传递)。
这些都是开创性的方法和理论。但由于其自身是个修道士,并非职业科学家,缺乏学术网络支持,且那本杂志影响力也有限,加之其虽然曾将论文寄给着名植物学家卡尔·内格里,但后者因沉迷于研究山柳菊(遗传规律复杂的植物)而未重视其成果。所以,孟德尔革命性的发现几乎被无视了整整一代人,直到后世的1900年,才被三位科学家在独立研究后几乎同时得出了与孟德尔相同的结论,并在查阅文献时发现了他的论文,史称“孟德尔定律的重新发现”,从而引发20世纪初遗传学大爆发,直接催生现代生命科学。
这个信息可是真的及时。因为王月生从自己前段时间与欧洲实业界和贵族圈层打交道时发现,自己装神弄鬼般搞出来的中国西南神秘世家子弟,在此时欧洲人眼里真是不够看的,充其量是个非洲土人酋长或者印度土王的水平,反而是跟美国摩根家族及英国公爵一起搞科学研究很立人设。自己之前忽视了这个时代科学家在欧美人心目中的超然地位和重要影响。
不管自己前世在世界上播风布雨,还是在国内猥琐发展,如果有世界知名科学家的称号,都会是一张非常好的虎皮。嗯,科学家这个名头太大了,招来真正的科学家来踢馆或者探讨就露馅了。科学的促进者,这个B好装,只需要眼光,不需要真材实料。而且后世1900年三位科学家的同步研究,证明这个方向的革命性突破就差临门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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