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玄天派后山崖上,林小雨盘膝而坐,掌心平放着一把古旧的短剑。
剑身残破,锈迹斑斑,唯有剑柄上的南宫家徽依稀可辨。这是哑书生临死前交付于她的遗物——南宫镜的佩剑。
"师……师父与南宫镜,究竟是什么关系?"林小雨喃喃自语,指尖轻抚剑身上的裂纹。
三日前,哑书生在血月之夜被魔教血罗刹追杀至死,仅留下这把残剑和一封染血的信笺。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剑归故主,真相自现。"
山风呼啸,吹动她额前的碎发。自从上次血月魔气暴走后,沐清雨用冰魄针封住她的任督二脉,她的修为一度倒退,如今勉强稳定在第六重。
"为何我每每接触与南宫家有关之物,体内魔气便异常躁动?"林小雨咬紧牙关,掌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暗红色的液体——那是她偷偷收集的沐清雨的血。每次她因病咳血,她都会悄悄保存一些。
"师父说过,剑与人相连,若要修复古剑,需滴入与剑主有缘之人的血。"林小雨犹豫片刻,最终倒出几滴血液于剑身。
血液甫一触及剑身,便如活物般蠕动,沿着剑身纹路蔓延。剑身竟发出隐约的嗡鸣,锈迹渐渐褪去,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剑身本色。
"这是……"林小雨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忽然一阵晕眩袭来。眼前景象如水波般扭曲,转瞬间她的意识被拉入一段久远的记忆。
——
雨夜,火光冲天。
南宫家的宅院陷入一片混乱,刀剑相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林小雨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事外,如同旁观者,却能感受到场景中每个人的情绪。
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火光中穿行,身法轻盈如鬼魅,手中长剑寒光闪烁。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容貌清丽,眼神却冷若冰霜。她的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刺向南宫家护卫的要害。
"是师父?"林小雨震惊地认出那是年轻时的沐清雨,却比她印象中的清冷更添几分凌厉杀意。
场景变换,少女沐清雨闯入一间灯火昏暗的书房。
一名中年男子背对着门口,正俯身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面容与哑书生收藏的画像一般无二。
"南宫镜……"林小雨下意识喃喃道。
"清雨,你终于来了。"南宫镜语气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此刻。"我等这一天,已很久了。"
年轻的沐清雨剑指南宫镜,声音颤抖:"交出《焚天录》,我可留你全尸!"
南宫镜微微一笑:"你可知《焚天录》的真正作用?那不仅仅是魔功秘籍,更是……"
"闭嘴!"沐清雨厉声打断,"凌霄子师叔已经告诉我一切。南宫家勾结魔教,意图颠覆正道,罪不可恕!今日我奉师命,取你项上人头!"
南宫镜叹息一声:"凌霄子只告诉了你她想让你知道的。清雨,你我一同长大,难道你真的相信我会背叛正道吗?"
沐清雨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你我之情,我不会忘。但大义在前,容不得私心。"
南宫镜凝视沐清雨多时,忽然柔声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后山那棵老槐树下的约定吗?"
沐清雨的剑尖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就在这一瞬间,南宫镜猛然出手,一道劲风袭向沐清雨,不是攻击,而是将一样东西推向她。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盒,盒盖因冲击力弹开,露出里面的一把短剑——正是林小雨手中的这把。
"带着它离开,去找真相。"南宫镜急促道,"记住,保护好那个孩子,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沐清雨一愣,南宫镜却已经趁机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孤鸿剑的前身。
"来吧,给那些窥视的眼睛一场好戏。"南宫镜忽然提高声音,"今日便是我南宫镜的死期,但正道的污名,总有人会洗清!"
两人剑拔弩张,战成一团。林小雨能感觉到,沐清雨的剑式中藏着迟疑,而南宫镜的进攻看似凌厉,却总是留有余地。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死战,而是一场戏。
激斗中,沐清雨一剑刺向南宫镜的心口,她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不!"沐清雨惊呼,试图收剑,却已来不及。
剑尖刺入南宫镜胸口,她捂着伤口踉跄后退,却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好...这样才对..."
"为什么不躲开?"沐清雨手足无措地看着南宫镜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
"因为...这是必经之路..."南宫镜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拿着这个,去找药王谷的玉面神医...她会告诉你真相...记住,保护那个孩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的话语几不可闻:"清雨...我不怪你...你我之间,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场...生死局..."
沐清雨跪在南宫镜身边,泪水无声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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