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望云山庄残破的窗棂,在斑驳的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林烨擦拭着剑锋上的血渍,昨夜击退最后一波黑衣人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自少年苏醒后,邪皇遣散了庄内的杀手,却仍有各方势力觊觎玄武的秘密,试图从他们口中撬出线索。
"林公子对上古灵兽如此上心?"邪皇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帛书。他褪去黑袍,换上素色长衫,眼角的刀疤在晨光中不再狰狞,倒添了几分沧桑,"当年我为追查儿子下落,在北惧泸州的冰原上漂泊数年,偶然间听闻了玄武的传说。"
林烨收剑入鞘,目光灼灼:"晚辈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玄武乃四象之一,掌水泽幽冥,其龟甲蕴含改天换地之能。但世人皆道这不过是神话。"
邪皇将帛书缓缓展开,羊皮纸上的图腾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那是一幅线条粗犷的壁画,巨龟背负着缠绕的玄蛇,龟甲上的纹路竟与天上星辰一一对应。"三十年前,我在玄武山的冰窟里见过这图腾。"他的手指抚过龟甲上的纹路,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当时我只顾复仇,以为是山民的迷信,如今想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寒冬,他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误入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谷。峭壁上刻满与帛书相似的图腾,谷底的冰湖下隐约可见巨大的黑影。当他试图靠近时,冰层突然发出雷鸣般的轰响,一股寒意直透骨髓,仿佛有一双巨目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气息。"邪皇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存在。后来我遇到当地的巫祝,才知道千年来,玄武山一直镇压着某种'禁忌'。"
林烨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遗言:"当四象异动,天地将倾,唯有心怀慈悲者方能解开上古秘辛。"难道这就是宿命的指引?
"传说中,玄武并非祥瑞之兽。"邪皇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动什么,"它背负的是盘古开天时留下的混沌之力。上古先民以龟甲为锁,将这股力量封印在北境深处。但每隔千年,封印便会松动..."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少年的欢笑声。邪皇望向庭院中与颜盈嬉戏的儿子,眼中满是温柔,却又闪过一丝忧虑:"林公子,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侠义之心。但玄武山的凶险,远超想象。那些黑衣人背后的势力,恐怕也与这秘密有关。"
林烨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山巅的云雾翻涌,宛如巨兽的呼吸。他想起这些年在江湖中所见的乱象:魔教肆虐、百姓流离,或许解开玄武之谜,正是终结这一切的关键。
"前辈,晚辈心意已决。"林烨拱手行礼,"若混沌之力真的即将苏醒,晚辈愿尽微薄之力守护苍生。"
邪皇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玄武图腾的玉佩:"这是当年在冰窟中捡到的。若遇到危险,将玉佩浸入寒泉,或许能保你一命。"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恳求,"但答应我,若情况不对,立刻离开。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林烨在山庄中潜心准备。他研究帛书上的星图,发现玄武山的方位竟与北斗七星的勺柄遥相呼应;又向第三猪皇讨教北境的生存之道,得知冰原上不仅有猛兽,更有能吞噬人的暴雪和冰裂缝。
临行前夜,少年偷偷塞给他一袋干粮:"林大哥,爹爹嘴上不说,但每天都在为你担心。"孩子清澈的眼神让林烨心中一暖,他摸了摸少年的头:"替我告诉前辈,等我回来,还要听他讲更多江湖故事。"
破晓时分,林烨背着行囊踏上征程。望云山庄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模糊,他却感觉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寒风卷起漫天雪花,远处的玄武山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握紧腰间的玉佩,想起邪皇最后的叮嘱:"真相往往伴随着代价,你看到的,未必是全貌。"
而在他看不见的暗处,几缕黑影正顺着山道潜行。黑衣人首领望着林烨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玄武之力,终究还是引来了猎物。通知各堂口,是时候收网了..."
风雪渐大,林烨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但他知道,这一步迈出,便再无回头之路。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上古灵兽的秘密,更是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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