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甜?”秦川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身影猛地一僵,飞快地转过身来。
果然是周甜!
她那张总是洋溢着青春活力的俏丽脸蛋上,此刻满是担忧。看到秦川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的样子,她好看的眉头立刻紧紧蹙起,快步走近。
“我的老天爷!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周甜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一把扶住秦川微微摇晃的手臂。
她的手掌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一丝难得的暖意。“快坐下!你这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她不由分说,半搀半扶地将秦川按到客厅中央一张宽大舒适的布艺沙发上。
沙发柔软,却无法驱散秦川体内的寒意。他靠坐着,只觉得那冰魄之力似乎又活跃了几分,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带来更深的疲惫。
“我没事……”秦川勉强扯了扯嘴角,试图安慰她。
“闭嘴吧你!”周甜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是熟悉的关切,此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客厅某个方向,声音陡然拔高:“许队!快来看看他!”
声音刚落,窗外的雨幕忽然荡漾了一下。
一道冷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许若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特勤制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锐利眼眸。
她身形一晃,便已出现在沙发前,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淡淡的残影。
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许若直接伸出两根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精准地搭在了秦川左手腕的寸关尺上。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渗透皮肉的寒意,但这寒意与秦川体内的冰魄之力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精密探测的仪器,瞬间探入秦川的身体内部。
秦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坚韧冰冷的能量,如同灵蛇般从许若指尖钻入自己的经脉,开始沿着气血运行的轨迹快速游走探查。这股能量异常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穿透力。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暴雨的喧嚣和厨房里汤锅微微沸腾的“咕嘟”声。周甜紧张地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许若那张毫无表情的美丽侧脸。
……
许若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她的探查如同最精密的扫描,重点在秦川的心脏部位和周身主要经脉处停留。片刻后,她收回手指,那缕探入的冰冷能量也随之消失。
“他怎么样?”周甜迫不及待地问。
许若的目光落在秦川苍白的脸上,似嗔似怨的哼道:“冰魄剑意所剩无几,不再扩散侵蚀。再有半个月,便可康复。”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进秦川灵魂深处:“老秦,你现在感觉如何?除虚弱外,有没有滞涩、剧痛、神魂撕裂?”
秦川缓缓摇头,声音依旧沙哑:“痛倒是不明显,就是……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还有……沉。像被一座冰山压着,提不起力气,运转真元也异常滞涩。”他如实描述着感受,在许若这种专业人士面前,隐瞒毫无意义。
许若点点头:“意料之中——接下来半个月,你不能擅用法力,一定要安心静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暴雨声完全掩盖的脚步声,从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方向传来。
脚步声轻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冰晶之上。
秦川和周甜几乎是同时转头望去。
楼梯的阴影里,一道素白的身影缓缓步下。
云上邪。
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裙裳,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摇曳,如同月下流淌的清泉。
只是此刻,那张足以令明月失色的绝美容颜上,少了几分往日的孤傲,多了几分踟蹰。她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星眸深处满是愧疚。
——
云上邪走得很慢,目光在接触到沙发上的秦川时,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痛楚,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凝固的平静。她就这样一步步走下楼梯,来到客厅,在距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完美的玉雕,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与窗外狂暴的雨幕形成奇异的对比。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她的出现,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而凝滞。
周甜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似乎想挡在秦川前面。许若的眸子扫过云上邪,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寒芒。
秦川靠在沙发上,看着几步之外那道素白的身影。心脏位置那冰冷的剑口似乎又隐隐传来一丝悸动。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愤怒、怨恨或是戒备的神色。
相反,他苍白的嘴角,竟缓缓向上勾起一个极其微弱的、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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