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门方向传来的轰隆巨响如同丧钟,震得听涛苑窗棂嗡嗡作响。那如潮水般的哭喊惊呼声,夹杂着隐约的“官军”、“黑袍”、“邪祟余孽”的字眼,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奉旨查办…邪祟余孽?”苏明雪脸色瞬间寒如冰霜,清冷的眸子里杀机一闪而逝,手已按上腰间那柄覆盖着冰霜的软剑剑柄。雷霸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巨戟横胸,煞气腾腾。
何济靠在软枕上,眉心血纹的金红光芒因这突来的变故而剧烈波动,灼热的气息喷吐。何老太太枯瘦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浑浊的老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决绝:“济儿!看到了吗?!祸事已至门庭!容不得半分犹豫了!明雪丫头!立刻安排暗道!青萝,快帮济儿收拾东西!只带紧要的!快!”
林青萝吓得小脸煞白,但看着何济眉心血纹的灼热光芒和奶奶凝重的脸色,强忍着肩伤剧痛和心中巨大的惶恐,用力点头:“奶奶放心!我…我这就去!”她转身扑向里间,动作因为慌乱和伤痛显得有些笨拙。
苏明雪深深看了一眼何济,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担忧,有不舍,更有临危决断的锐利。“雷霸!守住前厅!任何人擅闯,格杀勿论!”她声音冷冽如刀,随即对何老太太道:“老太太,随我来!”她不再看何济,转身带着何老太太快步走向书房方向,那里有通往苏府别院的秘密水道。
厅内瞬间只剩下何济一人。他听着外面隐约的喧嚣,感受着体内翻腾的痛楚和眉心血纹灼烧的警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怒意交织。他咬着牙,强撑着想要坐直身体,就在这时——
“何先生!何先生救命!”一个带着哭腔的娇柔女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前厅方向传来,竟穿透了雷霸的阻拦!只见那位江南绣庄的少东家沈月茹,此刻发髻散乱,俏脸煞白,被雷霸蒲扇般的大手拦在门外,正焦急地踮着脚向内张望。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锦盒、同样惊慌的丫鬟。
“雷…雷大哥!求求您!让我见见何先生!出大事了!”沈月茹带着哭音喊道,“我刚按先生指点处理那批‘流霞锦’,正有起色…绣庄…绣庄突然被一群官差围了!说我们…窝藏邪祟之物!要查封!领头的是个…是个穿黑袍的怪人!何先生!求您再赐一字,指条生路啊!”她不顾仪态,将锦盒塞给丫鬟,自己则慌乱地扯下腰间一枚羊脂玉佩,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刻下一个潦草的——“困”字。
字迹仓惶,“困”字“囗”部如牢笼四壁,“木”部却显生机被锁,尤其一点如孤星无光,显其深陷官非(“囗”牢笼),求助无门(“木”被锁),生机在“囗”字寻“口”(申诉或贵人相助),且借“木”生“火”(“困”字隐含“火”形)。何济虽身处危局,闻声目光一凝,强提中气喝道:
> **“囹圄困青鸾,薪火可燎原!字显生路——‘囗’开‘口’舌辩,‘木’向‘南’寻援!沈姑娘!速去城南‘青云书院’…寻山长陈清源…他乃当世大儒…最重‘火’字辈门生…定能…为你主持公道!”**
沈月茹如闻仙音,美眸瞬间亮起希望之光,对着厅内何济的方向深深一福,声音带着哭腔和感激:“先生大恩!月茹没齿难忘!”她再不犹豫,带着丫鬟转身就跑。这份危急关头的援手,让玲珑绣庄彻底成了何济的铁杆盟友。
几乎同时,一个穿着盐商赵府管事服饰的中年人(赵福),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对着雷霸急声道:“雷爷!我家老爷让小的务必面见何神医!城防司的周扒皮…带人封了我们的盐仓!说我们盐里有邪气!要全部充公!老爷正被他们围着…老爷说…求神医看在茶山的份上…再…再指条路!”他颤抖着递上一张名帖,上面用朱砂写了个血红的——“封”字。
字迹狰狞,“封”字“圭”部如山压顶,“寸”旁却显寸土难保,尤其一点如刀悬颈,显其强权压顶(“圭”山压),根基动摇(“寸”难保),生机在“圭”字寻“玉”(贿赂或更高层关系),且避“刀”兵祸(“封”字隐含“刀”意)。何济眼神冰冷,厉声道:
> **“圭臬压寸土,玉璧可通神!字显解法——‘圭’需‘玉’破,‘寸’守‘银’光!告诉你家老爷!舍财保命!立刻奉上…三万两现银…给那周扒皮!再派人…快马加鞭…将这枚‘玉扳指’…送去郡守府…给李通判!他欠我…一条命!”** 何济将苏明雪父亲所赠、刻有桃源图的那枚玉扳指摘下,抛给赵福。
赵福如获至宝,双手捧过扳指,对着何济连连磕头:“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老爷定有厚报!”这份以重金和人脉为代价的指点,保住了赵家盐业命脉。
就在赵福刚退下,一个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老郎中(孙大夫)被一个流民汉子(柱子)半拖半拽地扯了进来。柱子噗通跪倒,指着孙大夫哭喊:“活菩萨…孙大夫…孙大夫给俺娘治风寒…扎了两针…俺娘就…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瞅着…不行了…求您…求您救救孙大夫…救救俺娘啊!”那老郎中孙大夫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发抖,显然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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