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引…好名字。”何济赞许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高墙和紧闭的大门,一个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他看向江疏月:“疏月,看到大门上方那个通风口了吗?虽然钉死了,但木条年久,以你的指力,能否在不惊动里面守卫的情况下,震开一条缝隙?”
江疏月抬头看了看那离地近两丈、被粗木条封死的方形小口,冷艳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这点高度和障碍,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好!”何济眼中精光一闪,“青萝,映雪,你们护着沈姑娘,退后些。蜜儿,准备‘醉梦引’,听我指令!”
众人依言行动。林青萝轻轻搀扶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沈雁秋,退到一处断墙的阴影后。江映雪则紧紧依偎着姐姐,空洞的眸子依旧警惕地“望”着四周。
何济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凝,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探向那死寂的院落深处。他要先“听”清里面的布局和守卫分布!
意念如水银般无声渗透厚重的墙壁。首先“听”到的,是外院几个角落传来的、带着麻木和无聊的呼吸心跳——四个守卫,位置分散。
再向内…意念穿过一道厚重的内门…里面的景象让何济心神猛地一震!
那是一个巨大而阴森的空间,如同废弃的仓库被改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粗大的木栅栏将空间分割成一个个狭小的囚笼!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人影!大多是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少女,也有几个瘦骨嶙峋的孩童!他们眼神空洞绝望,如同失去灵魂的玩偶,有的在无声啜泣,有的眼神呆滞地望着虚空,还有的…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
而在内院中央稍显“干净”的区域,一个管事模样的胖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破桌子后,慢条斯理地啃着一个油腻的鸡腿。他身边站着两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看守,腰间挂着皮鞭。桌子对面,一个穿着绸缎、商人打扮、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谄媚地指着其中一个囚笼里的少女说着什么,似乎在讨价还价。
意念继续深入…在仓库最深处,一个独立的、更加坚固的铁笼里,何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卷款潜逃的永昌府衙文管家,文仲!他此刻全无往日的精明干练,形容狼狈,头发散乱,正焦躁地在狭小的铁笼里踱步,不时惊恐地望向仓库入口的方向,如同惊弓之鸟。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显然就是那笔巨额官银!
何济猛地收回意念,眼神冰冷如霜!找到了!人赃俱获!这肮脏的巢穴!
“疏月!动手!”何济低喝。
江疏月身影如轻烟般拔地而起!足尖在斑驳的墙壁上几点借力,人已悄无声息地接近大门上方那个通风口!她并未用刀,白皙修长的手指并拢如剑,灌注内劲,快如闪电地在封堵通风口的几根粗木条连接处连点数下!动作轻巧得如同拂去灰尘!
咔…咔…几声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木料断裂声响起!其中一根木条应声向内折断,露出了一道手指宽的缝隙!
“蜜儿!”何济眼神一凝。
“收到!”唐蜜儿早已准备就绪,小脸上满是兴奋和专注。她拔开翠绿玉瓶的塞子,将瓶口对准那道缝隙,手腕以一种奇异而稳定的频率轻轻一抖!一股极其细微、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淡白色粉末,如同被无形的气流包裹着,精准无比地顺着那缝隙飘入了死寂的院落!
“醉梦引”无声地融入空气,随风飘散。
何济凝神静气,意念再次沉入,密切“监听”着院内的动静。
外院角落,一个靠着墙打盹的守卫,呼吸声首先变得悠长而深沉,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过十息功夫,四个守卫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异常缓慢平稳,陷入了深度沉睡,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内院,那个啃鸡腿的管事胖子,刚把一块油腻的鸡肉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眼皮开始打架。他身边的两个魁梧看守,晃了晃脑袋,似乎想驱散突如其来的浓重睡意,但终究抵不过“醉梦引”的药力,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那个正在讨价还价的鼠须商人,话说到一半,声音变得含糊不清,身体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油腻的桌子上,打翻了半碗浑浊的酒水。
整个内院,除了那些被囚禁者微弱而绝望的呼吸声,以及文仲在铁笼里焦躁的踱步声,再无其他声响!守卫、管事、看守、买家…所有能动的人,全都在“醉梦引”的作用下,陷入了无梦的沉眠!
“成了!”何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低声道,“守卫已倒!准备救人!”
他示意江疏月破门。江疏月上前,并未用蛮力,而是仔细观察了大门铁锁的结构,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长的乌木发簪,插入锁孔,手腕极其细微地抖动了几下。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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