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那声带着极致惊恐的尖叫如同撕裂夜帛的利刃!“更黑更冷的点…来了!”吊脚楼内瞬间被死亡的寒意笼罩!窗外浓重的黑暗仿佛化为实质的粘稠墨汁,一股冰冷、怨毒、带着无尽贪婪与恶意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轰然拍击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远比守窟人、阿桑婆婆体内的渊瞳石气息更加纯粹、更加恐怖!
“济哥哥!”唐蜜儿吓得小脸惨白如纸,野性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深刻的恐惧,身体如同受惊的小兽,本能地扑进何济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瑟瑟发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踝处的情蛊核心在那股恐怖气息的压制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毁灭存在的绝对恐惧!
林青萝也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抓紧了何济的衣袖。江疏月长刀瞬间出鞘,雪亮的刀锋横在身前,冷艳的脸上布满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窗外翻滚的黑暗,身体紧绷如弓弦!
何济一手将唐蜜儿颤抖的身体紧紧护在怀中,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传递着力量,另一只手并指如戟,眉心祖窍内意念之力如同沸腾的怒海狂涛,汹涌而出!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巨大“镇”字虚影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型!字影煌煌,带着镇压邪祟、护佑心神的磅礴意念,如同一面无形的光盾,狠狠撞向那汹涌而来的黑暗气息!
轰——!
无声的意念碰撞在虚空中炸开!吊脚楼内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何济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那黑暗气息的强度远超他的预估!如同万仞冰山撞上了堤岸!
然而,“镇”字光盾终究没有破碎!它剧烈地闪烁着,硬生生将那汹涌的黑暗潮汐挡在了吊脚楼外一丈之地!那冰冷怨毒的气息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在“镇”字光盾外疯狂咆哮、撕扯,却暂时无法寸进!
“祂…祂在…外面…好生气…”江映雪蜷缩在姐姐身后,小手死死捂住耳朵,小脸痛苦地扭曲着,声音带着哭腔,“祂说…‘钥匙’…‘门’…‘还回来’…”
钥匙?门?还回来?显然是指那“同心蝶王蛊粉”!
那恐怖的存在并未强行突破,似乎对何济的意念屏障有所忌惮,或者…被某种规则限制?它如同潜伏在深渊的巨兽,冰冷的意志在“镇”字光盾外逡巡、窥视,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毁灭欲望,最终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走!”何济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却斩钉截铁,“此地不宜久留!带上阿桑婆婆,立刻离开!”
趁着那恐怖存在暂时退去的间隙,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江疏月背起虚弱的阿桑婆婆,林青萝和江映雪搀扶着惊魂未定的唐蜜儿(她脚踝的情蛊悸动未平,依旧紧紧抓着何济的衣角),在何济意念屏障的掩护下,迅速撤离了这片被阴影笼罩的死亡废墟。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穿过危机四伏的毒雾林,终于在天光大亮时,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苗疆群山。
半月后,武陵城。
“听风小筑”临水而建,雅致清幽,是听风楼在武陵城的一处重要据点。院内水榭亭台,翠竹掩映,与苗疆的险恶压抑判若云泥。
水榭中,阿桑婆婆靠在一张铺着软垫的藤椅上,气色比在苗疆时好了许多,虽然心脉渊瞳石的阴毒依旧顽固,但在何济持续的针灸、汤药调理和唐蜜儿精心配制的蛊药压制下,已不再时刻威胁生命。她望着亭外波光粼粼的池水,浑浊的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对远方故土的深深忧虑。
林青萝正细心地为她按摩着枯瘦的手腕,动作轻柔。江疏月抱着刀,如同沉默的青松,守在水榭入口。江映雪则安静地坐在池边,小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水面,空洞的眸子映着天光,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而另一边的竹亭里,气氛则截然不同。
“济哥哥!你看这个!武陵城‘霓裳阁’新出的料子!这水红色,像不像山里的晚霞?还有这轻纱,多透亮!”唐蜜儿像只欢快的小鸟,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绸缎布匹,在何济面前献宝似的展开,野性的小脸上早已不见当日的恐惧,只剩下逛街归来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脚踝处的情蛊在安全的环境下恢复了往日的平和,甚至更加活跃,让她总是不自觉地想靠近何济。
何济斜倚在竹榻上,手中把玩着那块冰冷沉凝的“天机阁令”,闻言抬眼,看着唐蜜儿被水红绸缎映衬得更加娇艳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嗯,像晚霞。不过穿在我们蜜儿身上,怕是连晚霞都要羞得躲起来。”他语气带着点促狭的调笑。
“济哥哥你又取笑我!”唐蜜儿小脸绯红,嗔怪地将一匹鹅黄色的轻纱丢到他怀里,随即又凑过来,拿起一块月白色的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那这个呢?月白色,配我新打的银铃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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