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瞳石?!虽极其稀薄,但何济绝不会认错!
他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沈文渊步入内室。
内室布置得素雅洁净,燃着上好的宁神香。一张紫檀木雕花大床上,沈老太君静静躺着,面色灰败,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散发着一股渗人的寒气。床边侍立着两名神色紧张的侍女。
何济上前,并未立刻诊脉,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室内陈设。当他的视线掠过床榻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水墨《寒山访友图》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画作笔法高古,意境清幽。然而,在何济强大的意念感知下,那看似寻常的墨色山峦深处,一点极其微小、如同针尖般、散发着阴冷怨毒气息的暗红色斑点,如同毒蛇的眼睛,若隐若现!正是被巧妙嵌入画作装裱夹层中的渊瞳石碎片!正是它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阴寒气息,侵蚀着近在咫尺的沈老太君的心脉生机!
好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布局!借画传毒!
“沈家主,”何济收回目光,声音平静,“老太君之症,非寻常风邪,乃外邪侵体,阴寒入髓。需先拔除病灶,再行固本。”他转向唐蜜儿,“蜜儿,取‘赤阳针’。”
“哦!好!”唐蜜儿立刻从随身药囊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玉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九根通体赤红、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细针。
何济拿起一根赤阳针,指尖凝聚纯阳内息,针尖瞬间腾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灼热白气。他并未立刻施针于老太君,而是走到那幅《寒山访友图》前,对着画中山峦深处那一点暗红所在,快如闪电般将赤阳针刺入画框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缝隙!
嗤——!
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
画作内那点暗红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黯淡下去!一股极其淡薄的阴冷黑气从针孔处逸散出来,瞬间被赤阳针的灼热气息蒸发殆尽!画作本身完好无损!
与此同时,床上昏迷的沈老太君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灰败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紧皱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一分!
“母亲!”沈文渊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病灶已除其一。”何济淡淡道,“但老太君心脉被阴寒侵蚀过久,需以温和药力徐徐化之。青萝,按方取药:取百年老参三片,天山雪莲蕊一钱,以无根水煎煮,文火三沸即可。”他迅速报出药方。
“是,济哥哥!”林青萝立刻应声,动作麻利地去准备。
沈文渊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何济深深一揖:“先生真乃神人!沈家上下,感激不尽!请先生移步花厅奉茶!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花厅布置得更加雅致。沈文渊殷勤招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酒过三巡,他似有深意地看向何济:“先生妙手回春,解我沈家大难。只是…文渊心中尚有一事,如鲠在喉。先生数月前,是否曾在永昌府…救下一位名唤‘雁秋’的沈家女子?”
来了!何济心中了然,放下酒杯:“确有此事。雁秋姑娘落难人牙之手,幸得脱身。何某已托付可靠之人,护送其前往江南故友处暂避。沈家主可安心。”
“江南?故友?”沈文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和追悔,“唉…家门不幸!雁秋乃我堂兄遗孤,自幼失怙,性子孤僻。前些时日因…因一些误会负气离家,竟遭此大难!幸得先生搭救!只是…江南路远,她一个弱女子…文渊实在担忧。不知先生那位故友是…”
何济正要开口,花厅侧门珠帘轻响。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玉石碰撞的环佩声传来,伴随着一缕清幽冷冽、如同雪中寒梅的幽香。
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在两名侍女的簇拥下,款款步入花厅。
来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苏绣长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疏落的竹影。乌发如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她身姿纤弱,如同风中修竹,行走间悄无声息,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
当她抬起眼眸时,整个花厅仿佛都亮了一瞬。那是一张清丽绝伦到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庞。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凝冰,清澈得能映出人心,却也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琼鼻秀挺,唇色极淡,如同初绽的樱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肤色,欺霜赛雪,在月白衣裙的映衬下,仿佛透明一般,带着一种病态的、易碎的苍白美感。
正是沈雁秋!但与在永昌府获救时的惊惶脆弱不同,此刻的她,如同洗尽铅华、脱胎换骨,那份清冷孤高之气,如同雪域之巅的孤莲,令人不敢逼视。
“雁秋…拜见家主,拜见…恩公。”她对着沈文渊和何济盈盈一礼,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她的目光扫过何济,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没有感激,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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