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已过两载。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满载粮车络绎不绝,车轮碾过新修的驰道,扬起阵阵金粉般的麦屑。
赵姬立于城头,望着蜿蜒如龙的车队,手中竹简上的数字让她唇角不自觉上扬——今岁关中三川郡的税粮,竟比推行新政前多出整整六成。
“夫人!治粟内史急报!”小翠气喘吁吁奔上城楼,鬓角还沾着露水,“草原云中城的苜蓿田亩产突破五石,月氏王乌孙已派人送来新打的干草!”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马蹄声如雷。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田正坤。
这位新任治粟内史虽身着锦袍,衣角却还沾着泥土,腰间别着的竹制量斗随着颠簸叮当作响。
“大都督!”他翻身下马,顾不得掸去身上尘土,“陇西郡传来消息,用了改良后的筒车,连旱三年的苦水河畔都种出了稻子!”
赵姬展开他递来的羊皮卷,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水车与水渠的草图,墨迹被汗水晕染得模糊:“田大人,这图纸是...”
“是当地老农琢磨出来的!”田正坤笑得满脸褶子都在发亮,“他们把筒车和您教的区田法结合,在山坡上修梯田,一层层引水灌溉!您看这批注——【若在斗渠加装竹闸,还能控制水量】,当真是百姓的智慧无穷啊!”
夕阳西下时,嬴稷的步辇也到了城头。老秦王扶着玉杖,望着漫山遍野的金黄麦浪,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当年寡人接手秦国,粮仓见底,如今...”他哽咽着说不下去,转身握住赵姬的手,“大都督,你不仅给了秦国粮食,更给了百姓盼头。”
正说着,北方天际忽然腾起狼烟。蒙骜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随即送到:草原诸部突发内乱,部分部落受他国蛊惑,竟意图脱离秦国掌控,劫掠云中城粮仓。嬴稷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竹简纷飞:“岂有此理!传令蒙骜,集结十万大军,寡人要让这些乱臣贼子知道背叛的代价!”
赵姬却按住他的手臂:“大王且慢。臣以为,此战不需动兵。”她展开地图,指尖点在草原重要关隘处,“草原诸部早已受我大秦恩惠,不过是一时被奸人挑唆。臣愿领三千工匠,在云中城周边加固防御工事,同时以粮草为诱饵,分化叛乱部落。”
田正坤眼睛一亮:“臣再调拨五万石苜蓿干草,以大王名义分发给忠于大秦的部落。那些叛乱之众见有利可图,定会人心惶惶!”
嬴稷抚掌大笑:“好!好个恩威并施!传令下去,五日内,务必完成云中城防御!”
五日后,叛乱部落果然兵临云中城下。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秦军与城外堆积如山的粮草,叛乱首领狐疑不定。
当他们得知忠于秦国的部落已获得丰厚赏赐时,内部开始出现裂痕。赵姬趁机派出使者,晓以利害,承诺既往不咎。
叛乱首领只得下马请罪,发誓永效忠于秦。
此役未动一兵一卒,秦国威望更胜往昔。庆功宴上,嬴稷当着满朝文武,将象征军权的玄色大纛授予赵姬:“大都督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此纛非你莫属!”
热闹散去后,赵姬独自来到宫苑。月光下,她望着池中倒映的星河,忽然想起前世导师曾说过的话:“农业是文明的根基。”如今秦国根基已稳,下一步...
“小翠。”她唤来贴身侍女,“明日你亲自去趟盐场,把青禾和阿鲁叫回来。”
第二日。
青禾和阿鲁跟着小翠从盐场那里赶了过来。
一进门,两人都非常激动道,“夫人,许久未见,不知道夫人突然叫我们俩回来是有何事?”
赵姬敲击着桌面,脑海中思索着,随即对着二人说道,“青禾,各个国家的玄鸟分部负责人一直都是你在联系,我想让你一会儿拟定一个计划。”
青禾与阿鲁对视一眼,青禾率先拱手道:“夫人尽管吩咐!玄鸟分部的诸位掌柜虽分散列国,但向来对夫人言听计从,拟定计划并非难事。只是……这计划的方向是?”
赵姬指尖划过案上摊开的天下舆图,目光扫过魏、韩、楚、齐、燕五国疆域:“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秦国新政有成,百姓丰衣足食,可列国臣民尚不知晓。我要你联系魏国清凉阁的张龙、韩国露华浓的刘妈、楚国悦香楼的柳湘湘、齐国蜃楼鲜阁的芸儿,还有燕国饮霜阁的柳城——让他们备好车马,等候一人。”
阿鲁挠了挠头,:“夫人,那我呢?找我回来是要制盐的新法子?”
“不。”赵姬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即刻去见秦国小说家首领言无忌。告诉他,赵姬愿以百金相邀,借他手下三寸不烂之舌,为秦国写几篇‘故事’。就说……”她顿了顿,目光愈发深邃,“就说秦国孩童皆能读书识字,田间稻麦垂手可及,市集上商贾往来如织,连草原牧民都以大秦马具为荣。”
青禾眼睛一亮:“夫人是想借小说家之笔,将秦国盛景传遍列国?可万一被他国王室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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