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亲临街头力挺苏锦璃的消息,宛如一阵疾风,瞬间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肆意传播开来。这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从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传至深宅大院的内室回廊,整个京城都因之沸腾。
傍晚时分,余晖如金,将相府的朱墙黛瓦染成一片暖色调。苏锦璃迈着轻盈却沉稳的步伐,刚刚踏入相府大门,便察觉到府内气氛的异样。待她走进正厅,一幅意料之外的场景映入眼帘:柳氏正带着一群嬷嬷,齐刷刷地跪在厅中。
柳氏平日里那精心雕琢的面容此刻满是泪痕,哭得如梨花带雨,见到苏锦璃进来,便带着哭腔说道:“锦璃啊,都是母亲的不是!是母亲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竟误会了你开办夜校的一番好意……”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佛真的是追悔莫及。
苏锦璃微微挑眉,神色冷淡,缓缓靠在门框上,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甲,一边不紧不慢地回应:“哦?柳夫人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好意’?我倒是好奇得很。”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柳氏,仿佛要将她内心的虚伪看透。
这时,旁边的周嬷嬷见势不妙,赶忙“砰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口中连连求饶:“姑娘饶命啊!是老奴糊涂,猪油蒙了心,不该鬼迷心窍去林府传话……”
“林府?”苏锦璃眉头一挑,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这么说来,林侍郎家是不是还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才让你这般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做事?”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柳氏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如纸。就在这时,苏相沉着脸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中紧紧握着一本账册,目光如剑般射向柳氏,冷冷地问道:“柳氏,你娘家哥哥在江南贪墨的账本,为何会在林侍郎的手里?”
听到这话,柳氏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苏锦璃见状,心中顿时明白,原来柳氏在背后捣鬼,皆是因为被林家捏住了把柄。
“爹,”苏锦璃神色平静,缓缓走上前,“既然柳夫人近来身体不适,心绪不宁,倒不如让她去家庙静养些日子,也好修身养性,平复心情。”她的话语看似关切,实则暗藏锋芒。
苏相看着女儿眼中那一抹冷光,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深知这一切背后的复杂与无奈。他微微点头,沉声道:“也罢。来人,送夫人去静心庵,让她在那里好好反省。”说罢,便有几个丫鬟婆子走上前,半扶半架地将柳氏带了下去。
处理完后宅这一摊子事,苏锦璃迈着从容的步伐,来到了知夏堂。此时,学员们正围坐在一起,对着账本仔细核算着学费。见苏锦璃进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尊敬与热情。
“苏小姐,”绣娘面带微笑,走上前递过一个布包,“这是我们大家凑的点心钱,买了些吃食,您尝尝。”
苏锦璃轻轻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糙面馒头。馒头虽用料普通,却被蒸得雪白,散发着淡淡的麦香。看着这几个馒头,苏锦璃的思绪不禁飘回到前世。那时的她,处境艰难,连这样普通的馒头都难以吃上一口。
“谢谢大家。”苏锦璃眼眶微微泛红,她拿起一个馒头,轻轻咬了一口,缓缓说道,“真甜。”这简单的两个字,饱含着她对学员们的感激,以及对过往苦难的感慨。
就在这时,江砚的小厮再次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和一叠纸。小厮恭敬地将信和纸递给苏锦璃,说道:“苏小姐,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来的。信上说,街头的标语已经收集成册,呈给太后御览了。另外还附上了林侍郎弹劾您的奏折底稿,公子说这可当作笑料一看。”
苏锦璃轻轻展开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街头标语已收集成册,送呈太后御览。另附林侍郎弹劾奏折底稿,可作笑料。”随后,她又翻开那叠纸,只见上面是江砚工整秀逸的小楷,一笔一划抄录着街头百姓的议论:“苏小姐教认字,比男人靠谱”“林大人管闲事,不如管管儿子逛窑子”。看着这些文字,苏锦璃忍不住笑出声来。百姓们质朴而又犀利的话语,如同给了那些妄图诋毁她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笑声渐歇,苏锦璃忽然转头问菱歌:“菱歌,你可知江状元今晚在做什么?”
菱歌微微一愣,偷偷看了看苏锦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听说是在整理《大靖女子识字考》,说是整理完要呈给皇上呢。”
苏锦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把手中的馒头掰成小块,轻轻放在窗台上,喂给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发间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宛如梦幻。此刻,她的心中某个角落,仿佛被一种温暖而充实的感觉填满。这种感觉,既有对学员们真挚情谊的感动,也有对江砚默默支持的欣慰,更有对未来女子教育事业充满希望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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