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时节,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蝉儿仿佛也被这暑气撩拨得躁动不安,声声嘶鸣穿透不了状元府那精致的雕花窗棂,只能在窗外徒劳地喧嚣。苏锦璃身着一袭浅碧色的罗裙,裙摆如潺潺流水般轻柔,她正跪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整理着江砚的文稿。纤细的手指在泛黄的纸张间穿梭,动作轻盈而娴熟。
不经意间,苏锦璃的指尖触碰到了书案暗格中的一个硬物。她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好奇,轻轻将其抽出,竟是一个制作精美的紫檀木匣。匣盖上,细腻的工匠以精湛技艺刻绘着缠枝莲纹,线条婉转流畅,莲纹栩栩如生,那独特的样式,正是她生母当年的陪嫁之物,承载着诸多遥远而温暖的回忆。
“小姐,姑爷在后院跟小侯爷比剑呢。”菱歌迈着轻盈的步伐,端着一盅色泽诱人的酸梅汤走进书房。她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苏锦璃手中的木匣,不禁微微挑眉,惊讶地说道:“这不是夫人的旧物吗?怎么会在姑爷的书房里?”
苏锦璃轻轻打开木匣,只见匣内精心铺着一层柔软的绸缎,如同静谧的湖面,而上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叠银票,恰似湖面上闪烁的粼粼波光。最上面,一张纸条静静压着,上面字迹刚劲有力:“锦璃生辰购胭脂铺之用。” 苏锦璃轻轻捏起纸条,三日前的情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那时,她不经意间随口说道:“城西胭脂铺的玫瑰膏,总觉得比起长姐亲手调制的,少了那么几分韵味。” 当时江砚正在一旁专心研墨,听到她这话,手中的墨锭竟 “啪嗒” 一声,毫无预兆地掉进了砚台,溅起些许墨汁。
“他哪来这么多钱?” 苏锦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仔细数着银票,心中满是惊讶。三千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买下半条繁华的商业街。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她忽然想起上个月,江砚把皇帝赏赐的珍贵玉扳指当了,当时还满脸懊恼地说 “不慎遗失”。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秘密计划。
窗外的蝉鸣,似乎也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微妙变化,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为这份意外的惊喜而欢呼。苏锦璃连忙小心翼翼地藏好木匣,刚一转身,正巧看见江砚迈过门槛,踏入书房。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常服,衣角沾着几星草屑,想必是在后院与小侯爷比剑时沾上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带着几分比试后的红晕,更添几分英气。
“在找什么?” 江砚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关切,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找你藏的私房钱。” 苏锦璃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嘴角微微上扬,似嗔似喜地说道,“想买胭脂铺?我苏锦璃的胭脂,可要自己赚钱买才更有滋味。”
江砚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被发现秘密的孩童,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说道:“夫人若是想开店,城西那间‘媚春堂’地段着实不错,我已然让人……”
“停!” 苏锦璃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俏皮,“状元夫人要自己当老板。” 她灵动的眼珠一转,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不如我们打个赌?”
江砚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好奇,顺势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哦?夫人想跟我赌什么?说来听听。”
苏锦璃挣脱他的手,双手环胸,一本正经地说道:“就赌我能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在三个月内赚到足够买下‘媚春堂’的钱。若是我赢了,以后家中的财政大权便由我掌管;若是我输了,便乖乖听你的,用你准备的钱买下铺子。你可敢应下?”
江砚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故意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赌注可不轻,夫人就这么有把握?不过,既然夫人有此兴致,我便陪夫人赌上一赌。只是,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赚钱?”
苏锦璃狡黠地一笑,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 其实,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这些日子,她的话本在京城文人雅士中颇受欢迎,稿费也积攒了五千两银子。她打算以话本为契机,拓展商业版图。她计划推出一系列与话本相关的周边产品,比如印有话本角色的手帕、扇子,再与城中的绣坊、扇庄合作,批量生产,想必能大赚一笔。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锦璃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忙碌而充实。她先是与城中几家颇有名气的绣坊老板会面,详细商讨合作事宜。她将话本中的角色形象栩栩如生地描述给他们听,又拿出自己亲手绘制的设计草图,绣坊老板们看着那些精美绝伦的设计,纷纷被她的创意所吸引,当即表示愿意合作。
在与扇庄的洽谈中,苏锦璃同样费尽心思。她根据不同话本的风格,设计了各种款式的扇子,有古朴典雅的折扇,也有精致小巧的团扇。扇面上或绘制着话本中的精彩场景,或题着话本里的经典诗词,扇庄老板们看到这些别出心裁的设计,赞不绝口,欣然与她达成合作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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