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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暗星,噬星矿脉巨坑深处。**
粘稠的黑暗如同凝固的沥青,包裹着深嵌岩层的诡躯。唯有那颗暴露在破碎胸腔中的灰白源心,如同沉入深渊的残烛,在绝对的死寂中,极其微弱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身下破碎的噬星岩,发出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沙沙”声。
无形的墟噬根须,早已深入岩层深处,贪婪地吮吸着这颗死亡星辰残留的枯寂之力。精纯的星辰精金能量、微弱的辐射、乃至岩石本身的物质结构,被强行剥离、分解,化作一丝丝暗红色的能量溪流,源源不断注入龟裂的源心。灰白源质如同缓慢流淌的水银,在残破的躯壳表面艰难地蔓延、覆盖,修补着最致命的裂口。
这修复是掠夺,是死亡对死亡的吞噬。源心深处,秦云破碎的意识在冰冷的能量冲刷下浮沉。剧痛早已麻木,唯有一点执念的星火不灭——守护青璇。他能“感知”到源心内部那道被始源之痕庇护的纯白烙印,依旧存在,却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无尽冰冷的吞噬洪流中,传递着随时会消散的波动。
“不…能…散…” 意念如同在万丈冰崖上凿刻,艰难而执着。他试图凝聚力量去护持那点微光,但自身如同千疮百孔的破船,每一次意志的凝聚,都引来源心结构更剧烈的呻吟和归墟奇点本能的反噬。
坑洞边缘,几双惊恐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是那些侥幸逃生的矿工,在远处徘徊了许久,终于被贪婪压倒了恐惧。噬星矿脉是他们的命根子,那从天而降的“怪物”砸毁了矿洞,阻断了生计。更有人想起了关于某些天外邪物吞噬星辰精魄的恐怖传说。
“它…它好像不动了?” 疤痕矿工压低声音,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矿镐。
“妈的!管它是什么!它砸了老子的矿!吃了老子的岩!老子跟它拼了!”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矿工头目,眼中闪烁着凶戾与贪婪的光芒,死死盯着坑底那层流动的灰白物质,“那层皮…说不定是什么宝贝!”
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恐惧,对“宝物”的贪婪点燃了凶性。十几个被逼到绝路的矿工,在头目的煽动下,眼中渐渐只剩下疯狂的红光。他们不再躲藏,手持矿镐、铁钎,甚至简陋的淬毒骨刃,如同围猎受伤猛兽的鬣狗,发出粗野的呼喝,顺着坑壁的斜坡,踉跄着、却又带着亡命的狠劲,朝着坑底那毫无动静的诡躯…扑了下去!
“砸碎它!抢了那层皮!”
“杀了这怪物!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矿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诡躯的头颅!铁钎狠狠刺向暴露的胸腔源心!淬毒的骨刃划向流淌的灰白源质!
就在矿工们的攻击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
嗡!!!
那颗沉寂的灰白源心,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深渊巨兽,猛地…逆向…超极限旋转!
归墟奇点灰芒暴涨!一股远超之前的、冰冷暴戾到极致的吞噬本能,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灭世凶兽,轰然爆发!
嗤啦——!!!
以诡躯为中心,一个无形的、直径不过丈许的灰白色漩涡力场瞬间成型!力场边缘,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强行扭曲!
扑在最前面的矿工头目,他那柄沉重的矿镐在触及力场边缘的瞬间,如同投入了超高温的熔炉,连带着他粗壮的手臂,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连同他眼中的贪婪与凶戾,被那恐怖的灰白漩涡…瞬间吞噬!化作一股混杂着血肉精气、神魂碎片与无尽怨毒戾气的暗红色能量洪流,涌向源心!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矿镐、铁钎、骨刃、血肉、骨骼…所有触及力场的人或物,如同被投入宇宙磨盘的尘埃,瞬间被碾碎、分解、吞噬!
“不——!!!”
“怪物!魔鬼啊——!!!”
惊恐到极致的惨叫瞬间取代了亡命的呼喝!后面的矿工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想要逃离,但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抓住了他们!
无形的灰白根须,不再局限于大地,而是如同活物般蔓延而出,瞬间缠绕上每一个试图逃离的矿工!精血、生命力、神魂、乃至临死前爆发出的极致恐惧与怨毒…所有的一切,都被强行抽离、吞噬!
噗!噗!噗!
十几个鲜活的生命,在短短数息间,化为一道道色泽浑浊、充满了负面能量的暗红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被那疯狂旋转的灰白源心…贪婪地吞噬一空!
源心表面的裂痕,在得到这饱含生命精元与负面情绪能量的“养料”滋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碎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弥合!黯淡的归墟奇点灰芒大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光泽!覆盖躯体的灰白源质如同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疯狂滋生、蔓延、加厚,将残破的躯壳彻底包裹,形成一层流动着暗金与纯白道纹的灰白色“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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