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根本没心思理会系统的聒噪。他依旧沉浸在刚才那瞬间的震撼和死里逃生的茫然中。那股气息…浩瀚、苍茫、死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俯瞰万古的冷漠…比炎帝那温和中蕴含无上威严的气息，更加古老，更加…难以揣度！是葬神禁区里沉睡的另一位远古大能？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他心神激荡，试图理清头绪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形似卧牛的黑石阴影后传来。
脚步声很慢，很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踩在布满黑色砂砾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摩擦声。在这片刚刚经历血腥、又重归死寂的荒凉大地上，这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瘆人。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仅存的一丝混沌灵力下意识地凝聚，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是人是鬼？是敌是友？能在葬神禁区外围行走的…绝非凡俗！
一个身影，缓缓从卧牛黑石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旧的灰色麻布长袍，样式极其古朴简单，没有任何装饰。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背微微佝偻着，仿佛承受着岁月的重压。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略显刻板的下颌。
他手中拄着一根同样毫不起眼的、仿佛随手从枯树上折下的黝黑木杖，杖头没有任何雕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仿佛一个在贫瘠土地上艰难跋涉的老农。
然而，当林默的目光落在这个看似平凡、甚至有些落魄的身影上时，瞳孔却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平凡！太“平凡”了！
在这种法则压制恐怖、凶兽环伺的葬神禁区外围，一个穿着破旧麻衣、拄着枯木杖的“老农”，竟然能如此闲庭信步地出现？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凡！
更可怕的是，林默那敏锐的灵觉（或者说混沌灵力带来的特殊感知）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空”！不是修为高深的内敛，而是一种近乎“无”的状态！他的存在感微弱到了极致，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死寂的天地，成为一块石头，一粒沙砾。但当你真正注意到他时，又会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如同面对深渊般的空洞和…危险！
那灰白长发下，似乎有一道目光，穿透了发丝的缝隙，落在了林默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却让林默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虚弱，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叮！检测到未知高威胁目标靠近！扫描失败！无法获取任何有效数据！】
【警告！极度危险！极度危险！宿主！快！快想个办法！本系统数据库快烧了都分析不出这老农是啥玩意儿！】
【紧急任务发布（临时求生版）！】
【任务一：燃烧最后的演技，向着那神秘老农方向，用尽毕生最真诚、最谄媚的语气高喊：‘前辈！大腿带带我！晚辈给您老端茶倒水暖被窝！’ 赌那老农心情好，且恰好缺个拎包的（成功率预估：0.01%）。奖励：未知（大概率是被当成神经病一巴掌拍死）。】
【任务二：立刻、马上、原地躺倒，闭眼，屏住呼吸，进入深度装死状态！赌那老农眼神不好，或者对‘尸体’没兴趣（成功率预估：50%）。奖励：获得‘装死小能手’（临时）称号，有效期至宿主真死或老农离开。】
【请宿主在五息内做出选择！倒计时开始：5…4…】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语速极快的催促，在林默识海里疯狂刷屏。
林默看着那缓缓走近、气息平凡到诡异的神秘灰袍人，感受着对方那如同深渊般空洞平静的目光，再看看系统给出的两个“作死”选项，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悲愤直冲脑门。
喊前辈抱大腿？0.01%？装死？50%？这他妈都是什么狗屁选项！系统这坑爹货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不够花样百出吗？！
他嘴唇哆嗦着，刚想破口大骂系统祖宗十八代——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它古老、苍凉、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磨石在摩擦，带着一种仿佛沉睡万载刚刚苏醒的滞涩感。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无视了林默的意志，清晰地回荡：
“…小…辈…”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
“…你身上的…混沌气息…”
“…有…趣…”
最后两个字落下，如同在平静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林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震颤了一下！那灰袍佝偻的身影，在距离他尚有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灰白长发遮掩下，那道平静空洞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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