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囚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寒玉棺椁中,林默的残躯如同被天火焚过的焦木,左手小指近半碳化,惨烈狰狞。那根布满裂痕、针尖钉着一点顽强翠芒的玄冥蚀魂针,如同耻辱的勋章,悬在影刑微微颤抖、指尖焦黑的手上。
苏星河、木尘、柳清漪、厉天刑,四位青木宗最高掌权者立于门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过囚室内的狼藉,最终死死钉在影刑身上,钉在那根残针上,钉在棺椁中那具几乎失去所有生命气息的焦枯躯体上。
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气息,如同被搅动的毒潭,混乱而暴烈:阴寒蚀魂的鬼气、焚尽污秽的金火余烬、以及那至高无上、令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古老威严!三重叠加的禁制光幕兀自剧烈波动,发出低沉的、不堪重负的嗡鸣,囚室四壁玄冰寒玉上细密的裂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超越金丹理解范畴的恐怖碰撞。
“烙印…怒了。”影刑沙哑干涩的声音,如同两块枯骨摩擦,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短短三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四位金丹心头!
苏星河深邃的眼眸中精光爆射,一步踏入囚室,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笼罩整个空间,重点扫过林默残躯,尤其是那碳化的左手小指和左肩胛骨深处!
木尘长老紧随其后,脸色凝重无比,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根残破的玄冥蚀魂针和针尖上那点翠绿神芒,眼中充满了炼丹师对能量本源的狂热探究。“这针魄…竟被净化?!那绿光…是烙印之力?!”
柳清漪长老秀眉紧蹙,看着林默那焦枯的躯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极度的震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古老生机,以及那焚灭金火中蕴含的决绝意志。
厉天刑周身剑气森寒,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剑,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死死锁定棺椁中的林默。他看向影刑,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质问:“影刑!谁给你的胆子,擅自动用‘玄冥蚀魂针’?本座指令是‘渐进消磨’,不是让你直接灭魂!”
影刑缓缓抬起头,阴影笼罩下的面孔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死寂的眼眸迎向厉天刑冰冷的目光,毫无波澜:“首座明鉴。目标意志坚韧远超预估,以微弱本源灵力强行对抗蚀魂之力,更引动烙印本源反击。非全力施针,恐遭反噬。此子…已成异数。”他顿了顿,捻着残针的手指微微抬起,针尖那点翠绿神芒在昏暗光线下幽幽闪烁,“玄冥针魄受创,本源蚀魂法则被未知力量净化…烙印之力,霸道如斯。”
“霸道?”厉天刑眼中寒芒更盛,一步踏前,周身剑气激荡,将空气切割出细密的裂痕,“此子身怀诡异烙印,意志如妖,更引动此等凶威!如今根基虽废,然烙印尚存,留之必成大患!方才异动,若非禁制阻挡,恐已震动全宗!影刑失手,那便由本座亲自了结!”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一股凌厉无匹、带着灭绝一切生机的恐怖剑意瞬间凝聚指尖,作势就要点向棺椁中的林默!
“住手!”苏星河一声断喝,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教威严!他身形微动,已挡在厉天刑与棺椁之间,宽大的青色道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如林海、生生不息的乙木真元轰然爆发,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厉天刑那灭绝性的剑意死死抵住!
轰!
两股金丹巅峰的恐怖气息在狭窄的囚室内轰然对撞!空间剧烈震荡!三重禁制光幕发出刺耳的哀鸣,波动更加剧烈!玄冰墙壁上的裂纹再次蔓延!
“掌教师兄!你要袒护此祸胎?!”厉天刑眼中厉色如刀,剑气吞吐不定。
苏星河目光如电,直视厉天刑,声音沉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厉师弟!你只看到祸胎,却未看到其背后的滔天机缘!方才那烙印虚影与威压,绝非幻象!那是超越此界认知的无上存在之印记!影刑长老玄冥针之威,你我都清楚,金丹神魂亦可灭!然此针不仅无功,反而针魄受创,被烙印之力净化!这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转身,手指指向棺椁中如同焦尸般的林默,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意味着,此子体内烙印之层次,远非我等所能揣度!其蕴含的本源之力,对葬魂沼深处那等存在,或许拥有难以想象的克制与联系!他口中提及的‘木源禁制’,绝非妄言!他,可能是唯一能沟通、甚至…影响那深处存在的‘钥匙’!”
“钥匙?!”木尘长老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炽热,死死盯着林默左肩的位置,“掌教师兄是说…他能打开葬魂沼深处,那木源大能遗留的禁制?!”
柳清漪长老也掩口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葬魂沼深处的秘密,是青木宗立宗之本,也是悬顶之剑!若真能掌控…
厉天刑脸色铁青,剑气依旧吞吐,但气势却为之一滞。苏星河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坚持的“清除隐患”逻辑上。钥匙…沟通木源大能…这诱惑,太大!大到足以让整个青木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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