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不治了，烂命一条。可医院不让走，说不给钱就报警。”
“我就让他们报警，大吵大闹。”赵伟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绪异常低落。
就在医院要报警时，王翔突然出现了。
王翔说他能帮赵伟把钱垫上，可以算他借自己的。
可看到借条，赵伟立刻就拒绝了。
因为他给的借条上，清楚地写着五十块钱。
明明只要三十块钱，多出来的二十，全算利息。
赵伟当然不干。
王翔就开始吓唬他。
要是敢不签，医院马上报警把他抓起来。
到时候不但要坐牢，房子和地，都得充公。
而他的儿子赵卫国，也会被农场除名，一辈子没有落脚点！
被王翔吓到了，赵伟签下了借据。
说到这里，赵伟的声音变得哽咽。
抱着脑袋一直很懊丧。
“我…我真没办法啊！”
而后，赵伟就开始拾大粪，给别人家堆肥贴补家用。
奈何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有一次出门拾粪倒在了地上。
从此，工作便落在了赵卫国身上。
可赵卫国三天两头就受伤回家，赵伟心疼不已。
好几次想自尽。
可看到儿子憨厚的笑脸，他又舍不得。
若是不还清债务，自己就走了，儿子就真的没法活了。
日子越过越紧，家里连糠都吃不上了。
一年下来，也没攒到五块钱。
大春和二狗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王翔，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畜牲也没他这么坏。”
大春把桌上的二十三块硬塞进赵伟手上。
“赵叔，这钱你收着！要是他再来要债，你就先把这钱给他。”
赵伟苦笑了一下。
“可这钱也不够啊，王翔没那么好应付。”
大春突然想起出发前，陈冬交待过他一件事。
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想来，陈冬真神了，连这都猜到了。
“如果王翔来要债，你就把这钱交给他，说剩下的钱会在约定日期前还清。”
“可是这还有三天时间，凑得齐吗？”
“你甭管。”大春说道，“王翔这事，冬哥管顶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送走了二人。
从大春口里听说了儿子去当铺想把自己当掉的事，心痛不已。
抱着赵卫国，带着哭腔道：“卫国，是爹对不起你。”
“爹。”赵卫国虽然智商不高，但并不是真正的傻子，“我们有钱，可以治病了。”
“嗯。”
话音刚落。
木门传来了咚咚的声响。
赵伟以为是大春他们，立刻打开门。
可笑脸一下子凝固了。
因为站在门口的，正是王翔。
王翔叼着根烟，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赵伟。
“赵伟，钱准备好了吗？”
赵卫国走了过来，“王哥，你不是说后天再来吗？”
王翔本来是打算后天再来要债的。
奈何今天实在太晦气了，他就想找点乐子。
最大的乐子，就是看赵家父子绝望无助的模样。
“今天和后天有什么区别？”王翔把手往门上一架，“赶紧把钱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按照他的剧本。
赵伟肯定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到时王翔就能让赵卫国学狗叫，去陈冬家门口拉尿，让他们狗咬狗。
再想到赵伟绝望的模样。
王翔觉得就算这三十块钱拿不回来也没关系了。
来了几次他家，发现他家的屋子实在破的不成样子，压根值不了钱，自己养狗都嫌脏。
花点钱，看人愤怒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再爽不过了。
可王翔等了半天，也不见赵伟跪下。
反而是走回了屋里。
沉默着走了回来。
手里还拿着一沓钱。
“这里是二十八块。”赵伟说道。
二十三是大春给的，还有五块石自己攒的。
王翔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打发叫花子呢！你要还我五十块！”
“那我的借条呢？”赵伟问道，“你可以把借条先给我看看吗？”
王翔青筋暴起。
正要伸手去掏欠条，在上衣口袋摸了一会儿。
但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冷笑道：“你当我傻？想趁我把欠条拿出来趁机撕掉？”
“不敢。”赵伟冷声道，“我只是想看一眼，不用交到我手上。”
说着还把手背了过去。
王翔这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
从里面翻出了赵伟的欠条。
上面还有赵伟的手指印。
确定是五十块钱后，王翔把欠条塞了回去。
正要咄咄相逼。
赵伟说道：“这还没到十月三十日，不还有三天时间吗？”
“给你三天你能凑到钱吗？”
“能。”赵伟坚定道。
王翔脸色瞬间被恼怒代替。
“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就不信了，你能后天拿出二十二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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