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御史中丞王孝祀被管家吵醒,水牢有人来府上传信,被严密看押的两对下毒夫妇竟然被河豚毒毒死了,最后见过他们的人是御史台新贵,都御史谢岳。
“叫谢岳来见我!现在!”
王孝祀一阵头痛,菊园投毒案是上达天听的案子,当晚在菊园的世家都在盯着此事,现在疑犯被毒死在御史台牢中,这让他如何向朝廷交代。
“老爷,谢御史就等在咱们府门口,您看?”
管家刚离开不一会,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谢岳竟然和传信之人前后脚都来到了王孝祀府上。
“让他....请他花厅待茶,上好茶!我稍后就到。”
王孝祀本想发火,可他这种老油条瞬间感到此时谢岳上门绝不是来给自己送礼的,马上就要宵禁了,他从水牢出来又来自己府上,恐怕来者不善。
王孝祀在花厅一侧偷眼观瞧谢岳,谢岳身上穿着崭新的都御史官袍,端坐在花厅里,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谢老弟!我这人老了睡得早了些,怠慢了!”
刚入花厅就开始演戏,现在已经接近宵禁的时辰,要是一般人定会就被门房乱棍轰走。
“打扰王大人休息了,是下官唐突。可下官此时也是不得不来,还望王大人见谅。”
谢岳嘴上说着客套话,可坐在座位上都没起身,端起茶抿了一口,只是瞥了王孝祀一眼。
“谢老弟这几天为了案子实在操劳,整个御史台只有谢老弟才是真正的能干之人,王某惭愧啊!那个...谢老弟有话直说,要是愚兄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愚兄义不容辞。”
王孝祀看着如此放肆的谢岳,心里更加打鼓,又猜不到谢岳今晚的来意,只得装傻赔笑,他也端起桌上的茶杯抿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大人客气了,下官刚从牢里过来,那几名在菊园下毒的渔民已经服毒自尽了,他们身上藏着河豚毒,搜查没有发现,想来藏的很是隐蔽。下官认为此案可以结案了,菊园里下毒者就是魏国潜伏的细作,所谓的丢失孩子也只是他们潜伏在江陵的借口。这伙人先是潜伏江陵,和吴家兄弟勾连贩卖幼童;前日杀掉吴家众人,制造混乱;然后又在菊园下毒,毒杀各家家主。如今自杀更是想把江陵的水搅得更混,让民众恐慌,让世家生疑,这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想必明天就有人说我们御史台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谢岳说完以后就静静坐着,等待王孝祀反应。
王孝祀呆呆地看着谢岳,他本能的怀疑这是谢岳的臆测,虽然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谢岳也有能力查出这一切,可他就是不相信谢岳所说的真相。他甚至怀疑谢岳是故意编造出这些话,只是不清楚他背后是谁,谁给了他这个都御史这么大的胆子。
“那谢...御史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孝祀有些害怕了,此时的谢岳太过有恃无恐,这种气势让他意识到谢岳背后滔天的权势,王孝祀骨子里对权势感到恐惧。
“王大人,这是我写好的案件卷宗,”谢岳从怀中掏出卷宗,放在桌上,“王大人明日可以誊抄一份奏报朝廷,或者就把我这份交上去也可以。如果谁觉得我们御史台杀人灭口,那就让他来找下官,下官自会与他分说。天色不早了,下官就不耽误王大人休息了,下官告退。”
“好好好,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连续查案你也没休息好,我这还有上好的老山参,你带两根...走...走...那谢御史慢走啊。”
王孝祀正拿着卷宗琢磨谢岳的话,一听谢岳要走,还说着那套官场话,可谢岳都没搭腔,已经快步离开了。
谢岳离开王府后又走了两坊,才回到自己家中,此时已经是宵禁了。
谢岳租住在平民坊内,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平日里只有谢岳和一个老仆人。半个月前老仆人家中有事回了老家,这小院子里就剩下了谢岳一个人。
“谢御史辛苦了,看来事情都办好了。”
谢岳一进家门,一个瘦高汉子就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坐着。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们办事?”
谢岳关上家门,也坐到小石桌旁。
“谢御史没带人来抓我,自然就会把事情办好。谢公子和你的老仆人见面了,过几日就一起回老家,谢御史放心就是。”
瘦高汉子掏出一封信递给谢岳,信封上正是老仆人的笔迹。
“你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如果你们早就知道那些人买卖儿童为什么不早动手?现在魏军进逼江陵,你们在城里弄出这些事,就不怕江陵人心惶惶吗?”
谢岳接过书信,语气平静,但手上因为发力而暴起的青筋暴露出他此时心情的激动。
瘦高汉子显然发现了这个细节,讪讪一笑,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石桌上。
“谢御史,这还有一封信,上面有江陵城里所有参与人口买卖的世家名单,详细账目的所在也在这上面,谢御史都手要是不抖了,可以把这封信也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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