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杀?”
这一结论让几人都很意外。
赵貌斯点点头,随后给南初和季锦皓详细展示了死者的面部特征,“死者瞳孔放大,面色苍白,嘴里和鼻腔有食糜的残留,应当是在死前呕吐又呛咳的缘故,典型的中毒征象,再结合银针这一线索,是砒霜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他脖子上的伤是……”南初指了指那个已经变黑的窟窿口。
“我想应该是意外,在毒发身亡后习惯性向后倒去,被墙上的铁钉正好穿透脖子,也正因为这样固定了姿势,尸体会形成坐姿,血迹流向是向下的,尸斑也集中在臀部。”
季锦皓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季狸面前也有一碗东西,随即薅起季狸上下查看,“小狸你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昨天那碗米汤你喝了没有?”
赵貌斯和南初在听到季锦皓的话同时看向被提溜起来的季狸。
季狸摇摇头,他现在才知道昨天晚上碗里的东西是米粥,他则因为尿意并没有喝,只是利用余温来暖手。
几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季狸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细枝末节,“喵———(我记得当时听到有碗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争执声。)”
“让我想想,当时在门后确实有看到一个碎碗,相应的,陈大虎面前并没有碗……”南初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想陈大虎和文弎鹊的死亡原因我大概了解了 ,下午我得去现场来印证我的猜测。”
“喵?”季狸歪头看着南初,想知道猜测结果,见他不理会自己又顺着南初的胸脯爬到他的肩膀上,却被南初给抱了下来。
“我需要做个验证才能知道准确的答案,会第一个告诉你的,好吗?”南初轻捏了一下季狸的小肉垫。
“喵——”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具尸体段肆鲤的死因了。
段肆鲤的尸体哪怕被白布所笼盖也难以掩饰尸体可怖的外形,白布是被赵貌斯给撕下来的。
没错,是撕,因为白布和段肆鲤的皮肤已经粘连在一起了。
赵貌斯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撕扯着皮肤和白布相互粘连的地方,皮手套已经被炭化的皮肤染的乌黑,隐约看得到血红。
因为有了文弎鹊这个与表象不相符的死亡方式,对段肆鲤的死亡原因也成为重点,至于死亡时间则是次要因素。
因为段肆鲤的死亡时间大致可以猜到一二,是在花黔跟丢之后,还要准备米粥等时间上来看,大概和文弎鹊同时死亡。
赵貌斯也不能从烧焦的尸体判断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他看着平躺的尸体喃喃自语道,“姿势不对……”
“大人,我想对尸体进行开刀处置,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确认死因,我目前怀疑这是一起他杀案件。”赵貌斯看向南初。
南初犹豫了。
唱伤的环节都是从尸体体表判断,必要时会用白葱和醋来让伤口显现,但这对于一具全身焦黑的尸体来看显然不受用,对尸体开刀属实算得上人人唾弃的行为。
开还是不开?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开刀往后有风言风语传出,势必会有不共边之人拿此事当成把柄用来弹劾亦或是要挟他,哪怕是勤勤恳恳做父母官,被百姓知道也会让自己的政绩付之一炬。
可若是不开,这不就是糊涂官判葫芦案吗?
“锦皓。”
季锦皓微微鞠躬,“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三个师兄弟的背景有做过调查吗?”
季锦皓低头想了一会儿就明白过味儿来了,“大人,听说三个人都是苦命人,父母早年把他们送去杂耍班子,后来戏班子散了,三个师兄弟东奔西走就为了讨口吃的,如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既然如此清贫,本官愿自贴腰包给他们出这个棺材钱,如今天热了,还是尽快安葬为妙,这事就交由赵仵作办了。”
赵貌斯鞠躬行礼,算是把差事应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南初不忘交代一句,“记住了,封棺的时候钉子钉牢了,山上野兽多。”
“是。”
三人一猫跨了火盆,出了停尸房,季锦皓跟着南初去处理别的公事了,只留下季狸和赵貌斯站在停尸房门口。
季狸想凑到赵貌斯身边把书偷偷拿回来,却破天荒地被赵貌斯给躲开了。
“莫碰我。”赵貌斯看季狸要跳上来赶忙往后撤了一步。
“喵?”季狸不解,歪头看着赵貌斯,他刚刚往前试探性地迈了一步,赵貌斯就又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敏感的小猫又开始左右来回踩着爪子局促不安起来。
赵貌斯没有做出解释,看了一眼蹲坐在眼前的季狸就匆匆往外跑去。
季狸有些失落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莫非是指甲长了?
于是季狸默默找了一块比较粗糙的石头开始低头磨爪子,与其他猫要把爪子磨锋利不同,季狸在把爪尖一点点磨平。
季锦皓哪怕是在衙门里也不忘隔一段时间看看季狸还在不在原地,看见季狸在磨爪子还有些纳闷,毕竟哪怕季狸变成猫形,也不会去舔毛磨爪子,都是花黔和雪玉京给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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