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深处传来石门洞开的闷响,腐臭气中混进一丝龙涎香。青杏的银簪挑开最后一道蛛网,露出密室中鎏金雕花的棺椁。棺盖上刻着的,正是姜黎梦中反复出现的火凤图腾。
“开棺!”姜黎赤脚碾碎棺椁边的蛊虫,染蓝的指甲扣进缝隙,“天机阁主这老不死的,倒给自己备了挺宽敞的坟——”
棺盖掀开的刹那,寒光乍现。
九根淬毒弩箭直取她咽喉!
毒箭破空的尖啸刺破耳膜,姜黎后仰的瞬间,织金裙摆卷住棺椁边沿的铜兽首。九支箭镞擦着她鼻尖钉入石壁,箭尾翎毛簌簌颤动,淬的竟是苗疆见血封喉的"阎王笑"。
"老腌菜挺讲究,棺材里还藏嫁妆?"她赤脚踩上棺沿,染蓝的指甲抠住箭杆一掰,"咔嚓"断成两截,"可惜姑奶奶的命——"
话未说完,棺椁内忽然腾起腥臭绿雾。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她脚踝猛地一拽,姜黎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后脑勺磕上他胸前玉扣。
"嘶...你硌死我算了!"她反手揪住他衣襟,却摸到满手黏腻。月光漏进密室,照见萧景珩蟒袍下渗出的暗红——方才替她挡箭时,三枚透骨钉已没入右肩。
青杏的银簪划开绿雾:"主子,是尸蛊粉!"
三百陶罐突然同时炸裂,碧鳞蛇群如潮水涌来。姜黎扯下半幅裙摆缠住萧景珩伤口,指尖戳着他心窝冷笑:"瘫子就该有瘫子的自觉,逞什么英雄!"
"王妃教训的是。"萧景珩苍白的唇勾起弧度,鎏金链绞碎两条扑来的毒蛇,"不如...本王教你怎么用轮椅当兵器?"
蛇潮已逼至三步之内,姜黎突然拽过棺中陪葬的鎏金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天机阁主的藏酒,不尝尝可惜了!"她染蓝的唇瓣沾了酒液,在火光里泛着妖异的紫。
萧景珩瞳孔骤缩:"吐出来!那是——"
"是牵机引嘛。"姜黎抹了把嘴角,反手将酒壶砸向蛇群,"姑奶奶五岁就拿砒霜泡脚,这点小毒..."她突然揪住他前襟吻上去,毒酒混着血腥渡进他唇齿,"分你一半才有趣!"
青杏的尖叫混着蛇群嘶鸣炸开。萧景珩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喉结滚动间竟真咽下毒酒。鎏金链绞住房梁猛地一荡,轮椅擦着蛇潮掠过,撞翻的灯油泼出火海。
"疯子。"姜黎喘着气咬他喉结,"这毒会让人全身骨头——"
"碎成三百六十块?"萧景珩轻笑,染血的指尖抚过她眉梢,"正好与王妃那三百个替身凑个整。"
火舌舔上棺椁中的陪葬锦缎,露出底下玄铁匣子。匣面锁孔竟是火凤刺青的形状,姜黎赤脚踩上去:"老腌菜做梦都想扒姑奶奶的皮?"
蛇潮在火海中扭曲翻滚,青杏突然惊呼:"主子,匣子里有东西在动!"
萧景珩的怀表链绞住最后一条毒蛇,闻言猛然回头。姜黎却已扯开衣襟,将心口刺青按上锁孔——
"咔嚓!"
匣中爆出刺目金光,三百枚金针暴雨般射向四方。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轮椅挡在身前,金针"叮叮当当"钉满蟒袍,竟摆成个歪扭的"痴"字。
"哟,老东西还会绣花呢?"她拔下金针扎进蛇尸,"这针脚比御膳房的张嬷嬷还差!"
青杏突然闷哼一声跪倒,腕间不知何时缠上条银丝小蛇。姜黎眼神骤冷,簪尖挑断蛇头瞬间,密室四壁符咒齐齐自燃。
"主子...东南角..."青杏惨白着脸指向火光最盛处,"有...有您的..."
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满地蛇尸,怀表链绞碎最后一道火墙。跃动的焰光里,铁架上赫然吊着个与姜黎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口插着柄鎏金匕首——刀柄刻着萧景珩的私印。
"栽赃嫁祸?"姜黎怒极反笑,赤脚碾碎滚到脚边的齿轮,"老腌菜莫不是穷得请不起画师?这替身的腰比姑奶奶粗三圈!"
吊着的"姜黎"突然睁开眼,机械瞳孔闪过红光:"主体...清除..."
刀光劈面而来的刹那,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假人脖颈。姜黎却突然扑进他怀里,染毒的唇狠狠咬上他伤口:"瘫子,借点血用用!"
毒血混着牵机引喷在假人面门,金属躯壳瞬间腐蚀出大洞。密道深处忽然传来机括轰鸣,整间密室开始塌陷。萧景珩揽紧姜黎的腰,轮椅撞破暗窗冲进夜色——
月光下,三百天机阁杀手围住染坊,领头人举起淬毒弩箭:"恭迎阁主回..."
姜黎沾血的指尖戳进萧景珩伤口,蘸着血在他掌心画符:"抱紧了,姑奶奶带你飞!"
她拽过房檐垂落的染布纵身一跃,靛蓝绸缎在夜空中绽开,像朵淬了毒的鸢尾花。萧景珩的唇贴在她染血的耳垂:"爱妃这私奔的架势,倒比大婚那日更隆重。"
"奔你祖宗的乱葬岗!"姜黎反手将血符拍在他眉心,"下面那群腌臜货追的是你怀里那匣子!"
月光照亮她怀中紧抱的玄铁匣,匣缝渗出丝丝黑血——那里面装的,竟是半颗仍在跳动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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